又下雨了。
为什么江浔这么爱下雨。
吴思瑛感觉这样潮湿的空气让她身上的薄外套都像带了静电一样,密丝合缝的贴在身上,很难受,她把面料往外扯了扯,但是徒劳,她指尖放弃用力的那刻,外套又黏了上去。
一切都是徒劳,就像这个家。
就像卧床在病的父亲。
妈妈要面子,只对外说爸爸病了。
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病。
胰腺癌,世界上最可怕的癌症,她是亲眼看到这个人迅速消瘦下去的。
家里没有开灯,有一种雾蒙蒙的灰色笼罩在整个室内,她从灰扑扑的角落拿了把伞,看了一眼窗外,窗户透出颜色浅淡的天空,她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虽然下着雨,但中心医院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吴思瑛收了伞,站在门诊部的屋檐下抖了抖,有一家老小推着坐在轮椅上头发发白的老人,顺着人流走进门,其中一个长得高壮的男人回过头冲她翻了个白眼,“有没有素质啊,甩什么水,溅别人身上了。”
吴思瑛茫然抬头,那家人已经走远了。
好像,她站在走廊最边上,应该甩不到吧。
就这样头昏脑涨的,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顺着人流走,今天诸事不顺,人又特别多,她好像鬼打墙一样,怎么也找不到挂号口。
她闷头撞上一个人的身体,她呼吸一窒,感觉撞进了凛冽的一团气息里。
好闻得有些过头。
如大雪纷飞时满山的松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