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不懂杜泽珩的深意,只觉得他的话奇怪。不解的道:“当然是哪个可恨窃贼啊。原本我们府上不至于这般清贫的,自从被一名盗贼惦记上后,就开始日况愈下,从一开始的家中上百名仆人,逐渐变成了现在这般样子。”张夫人越说越气愤,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坐在首位的潞王不解了。“张大人为什么没有报官了?”
张夫人明显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姚山,见他并没有阻拦自己,于是索性说了出来。“官人说,那些钱是救助了穷人。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杜泽珩饶有兴趣的听着。“哦~您的意思是,怀疑张大人的钱财并不是做了善事,而是被人偷了?张大人知道此事,还没有报案?这件事多久了?”
张夫人倒不傻,知道事情重大,连忙摇头否认,立即澄清事实。“善事还是有在做的,我只是不认为用了这么多而已。”
杜泽珩不依不饶,继续问道:“事情发生多久?”
“大约是在三年前开始的。”
大理寺少卿审问人的气势无疑是让人胆寒的,对付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妇人,还是相当轻松的让人知无不言,说出了所有。
张大人最早任职枢密处大夫时也是风光无限,因为功绩累累,皇家还把京都有名的大宅院赐予了他,不止这宅院,良田,仆人,银两都是数不胜数。那时的张大人也算个风流人物,家中内院美人众多。但因为他行事都十分低调,而且这样的事情在高门大户里很是常见,所以就鲜少有人议论此事。直到后来,也就是三年前,张大人突然衣着越发朴素起来,家中的美人,仆人陆续被他只退后。张夫人发现家中贵重物品也陆续不见了,她本就顶着虚名坐在大夫人的位置,从来都没有什么资格过问府上的事。直到后来家中的仆人一个都没了,作为这府中最无用的人,便开始了如仆人般的生活。
张夫人哭得凄惨,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委屈。坐在首位的两个男人,见状面上都没有掀起丝毫波澜。作为在宫中长大的皇子,赵元恒见多了生世,命运凄惨的人。看得多了,见得多了,对于感人的故事与眼泪就没有了太多感触。这应该就是皇家养出来的子嗣的悲哀吧。
而一旁的杜泽珩没有丝毫情绪,就有些太过直男,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傻。清楚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还能因为任何过错就归结到自己身上。显然这个女人是自作自受。
杜泽珩不想在此事上浪费时间,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姚山,神情冷漠犹如判官断案时一样,气势恢宏的问道:“说说吧,盗贼是怎么回事?”
姚山脸埋在地下,迟迟不敢抬起头来。只是颤颤巍巍的低声回复:“回少卿大人,下人不知道。”
此话一出,整个厅中氛围都变得诡异起来,进入初夏的季节,温度不该这般冷才是。“我希望你清楚了在回答,抬起头来,看着我,说吧。”杜泽珩没有看他,端起茶盏指尖摸索起杯壁。
姚山跪在地上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没一会便突然倒地昏死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厅中所有人都奇怪的看向倒地不起的姚山。杜泽珩反应最快,立即让孙峤一叫来许慕荷。
正好这时勘验完现场的许慕荷来到正厅,与急匆匆出来的孙峤一刚好撞了个正面。看到她,也没多做解释,拉着她就急忙走了进去。许慕荷哪有他的脚伐快,拽着裙子小跑着才勉强跟上。到了正厅,还没带她喘口气,孙峤一迅速松开她的手,指着到底的姚山道:“许大夫冒犯了,事情紧急,这里有人晕死了过去。”
许慕荷没来的看一眼首座的人,赶紧蹲下身查看倒在地上的姚山。“把他扶着平躺。”孙峤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