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可是堂堂当朝皇帝,说话当然要算话。”
“好,那从今日起臣妾会每日监督您的一日三餐,臣妾可是要看着您吃完才肯离开的哟。”
皇帝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那就麻烦爱妃了。”
对于熹妃来说,没有谁比她更希望陛下能多活些年月,毕竟只有他才是自己真正的靠山。在元安,元端有足够能力与其他皇子抗衡之前,她不希望自己的靠山出现任何问题。
熹妃微笑着,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许哲澜深知陛下与熹妃感情深厚,亦明白熹妃是唯一能悉心照料陛下之人。然而,皇室情感之真假难辨,实非他所能臆测。
恰似许哲澜所虑,帝王之心,深邃似无底之渊潭,令人难以窥视其真实想法,神秘莫测且变化无常;恰如此刻,他本以为陛下召见并非因隐疾发作,但最终仍被要求诊脉。当手指轻搭于陛下腕间时,许哲澜心中暗自惊叹:“陛下心脉受损严重,这是多年前就已经向陛下明言的事情。不过这么多年一直用药物控制得很好,目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然而,这看似平常的脉象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呢?他不禁陷入沉思……
“陛下心脉平稳有力,气血比上次问诊时好了不少。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切勿太过操劳。”
“许大夫每次见朕都是这样说,可朕执掌这天下,一日不治便会积累更多问题。”皇帝叹了口气,“你让朕如何能安心的休息。”
他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走到窗前,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夕阳西下,天边晚霞满天,一片壮观绚丽的景色尽收眼底,但皇帝知道,这样美好的太平之下隐藏着无数危机与挑战。他深知自己大限将至,肩负的责任重大,必须时刻保持警觉,才能守护住这片疆土和百姓。
许哲澜不可能接这个话,熹妃更不可能在羽翼未满时向陛下显露自己的野心。于是很是识大体的替所有皇子说道:“陛下的皇子们可都是您亲自教导出来的,也是时候该让他们替您分忧分忧了。”
皇帝没接熹妃的话,只是咧嘴笑了笑,不吭声。他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要叫许哲澜给熹妃诊脉的事儿。“爱妃身体咋样啊?她还年轻,身子肯定比我硬朗。”
许哲澜手覆在薄如蝉翼的丝帕之上,细致的感受着脉搏。轻声的道:“陛下与熹妃娘娘身体安泰,日常注重休养生息,安享天年自是不在话下。”
皇帝是知道许哲澜话中深意的,多年前当他确定自己患上了心疾时就说过。他的病如果养护得好,再多活个几十年都不成问题。那是他当时向自己做出的承诺,也因此许哲澜从最早之前的月余进宫一次,到现在逐渐变成一月进宫两次。可现在不用他诊脉,自己也能感受到身体病情的恶化,容易劳累,比以前容易呼吸不畅的心悸。这都让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可现在他却很需要时间,韩家的事让他知道,迟迟不立太子,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坐不住了。如果再让他们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那这个天下就会彻底乱下去,他要在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至少要给大宋留下一位明君,一位能带领大宋百姓走上另个高峰的君主。至于那些野心勃勃又不安好心的人,就由他来替自己儿子扫清些障碍吧。
“许大夫的医术,朕是信得过的。您许家的医术向来了得,听说也是后继有人了。听璐王说您家的许小姐现在医术了得,不仅为京都妇孺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还为郊区百姓义诊?”
“回陛下,您说的是老夫的孙女,医术确实还不错。”
“哦~孙女?年纪应该还不大吧,这般年轻您就敢给出去如此评价?”皇帝有些惊讶,不是因为许家出了个医术了得的后辈,而是能从一向谦逊从不显露锋芒的许哲澜嘴里得到这番毫不掩饰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