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安顿了阿宝便来了东厢房。
姜芙蕖被抱去竹筠苑睡着,沈惊游半挽着发,脚下碾着碎掉的玉冠,眸色很平静。
赤裸的上半身疤痕交错,背肌流畅,隐隐可见血水顺着脊骨流下,染脏了白色若雪的寝衣。
李茂皱眉,“爷,屋中再暖也冷,您小心身子。”
沈惊游扔给对方几瓶药,“我现在不想留疤了,帮我上药。”
空气中有股冷意。
小公爷面无表情,可李茂就是能察觉到对方精致如瓷器一般的面容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那双琉璃珠异样的清冷疏离。
替他上着药,李茂心脏发紧。
想到从北疆回来的沈惊游那样冷淡,他实在没忍住。
“爷到底对我有哪里不满?”
沈惊游轻笑,双手交叉,微微用力,“并无不满,只是察觉你最近办事心不在焉,敲打一番而已。”
李茂放下药瓶撩袍跪下,心尖战栗,白着脸认错,“求爷责罚。”
“不敢。”
李茂心神恍惚,七上八下,只能再叩头。
沈惊游摸了一把脸,颇为不满意手上的伤痕,他自己打开了药瓶小心翼翼地涂抹。
时间延长,等他擦完药,换好新的衣衫重新落座,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李茂出了满身的汗,在这冷淡的刑罚里,他将自己所有的过错全想了一遍,愣是不知道哪条最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