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我还不是怕打击到你身为魔祖的自尊?”聂音之扁起嘴,加重语气道,“你看看你对付个朱厌就这么难受,若是真和他们动起手来,那还不得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聂音之,下不了床,并不代表我杀不了他们。”他堕魔之时,天威正盛,几乎压得他五脏六腑都全部破碎,被正魔两道所不容,依然提着一把刀杀出了一条生路。顾绛扬手拍拍她的额头,“别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聂音之:“……”可她在意的,是他会难受到下不来床。

还是怪封寒缨这个兔子!一点能为师尊分忧的作用都没有。

她身体突然一震,“封寒缨!他还在里面呢?会不会被那些仙门长老烤来吃了?”

顾绛被她震得皱起眉,不悦道:“你管得还挺多。”

聂音之沉默,毕竟她还是有心想跟封寒缨合作的,总不能合作还没开始,就寒了同伴的心。

“你不是说那个法修修为比他高吗,万一被捉住,像你对付朱厌那样,循着神识顺藤摸瓜,宰了他怎么办?”

顾绛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那只兔子里只有封寒缨的一缕神识,与朱厌将大半神识都寄生在萧灵灵台不一样,没那么容易朔流而上。”

聂音之点点头,“那就好,希望他能自求多……”

顾绛打断她,“聂音之,本座头疼。”

“那我再给你揉揉。”

作者有话说:

咕酱: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音音:哎呀,兔子不会被烤来吃了吧?

咕酱:……

兔子死了。

第39章

万魔窟,玄塔顶端的大殿内。

深黑的四壁让这间殿内始终晦暗不明,正中那张玄石榻上的人忽然晃了晃,偏头吐出一口血。

自绝一缕神识,让他神魂受损,封寒缨那本就苍白的脸看上去更加惨白了,眉心的朱砂红得渗血,他抬手将嘴角血迹抹去,赤脚从石榻上起身,走往殿外的露台。

玄塔四面四座城池泾渭分明地划分开彼此的地盘,封寒缨勾了勾手指,一条两指粗细的小蛇破开虚空,缠到他手腕上。

那条蛇通体玄黑,只有额头上嵌着一片细小的朱红鳞片,像是点上的一滴朱砂,看上去竟和他有几分神相似。

小蛇嘶嘶吐着舌头,冰凉的蛇信扫着他的指尖。

封寒缨身在玄塔,不代表他就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四城之间的明争暗斗,同城魔修之间互相侵吞,他都了如指掌。

月前,熔金城的城主被他杀了,金黄的“熔金”魔气爆炸开,熔金城内大乱,势力重新洗牌,熔金城魔首的魔气被一个人独吞炼化,那人现今即将破境晋升化神,正与头顶的封魔印拉锯。

新上任的熔金城主是个听话的人。

青州是一片得天独厚的地域,城池相连,水路和陆路都四通八达,商贸兴旺,每日的人口流动量十分壮观,在这里跟丢了人,那就如游鱼入海,再想找到就很难了。

如今脱离了仙门视线的两条小鱼正栖身在一艘云船上,这船名为大鹏,扶摇直上,乘风而行,是洲际之间最快捷的交通工具。一般只为修士和民间的达官显贵服务。

上层载人,底仓运货,封兔子卖身的那家酒楼,属连锁酒楼,生意遍布九州四海,和云舟有长期合作关系,他当初来到青州,就在云舟底仓渡过了一段痛苦而煎熬的时日。

万魔窟在西北境,离青州十万八千里远,除了这种长途云船,传送阵更为便捷,只不过长途的传送阵需要大量灵力维护,基本都只在仙门大宗才有。

聂音之和顾绛这一对贪图安逸的魔头和妖女,自然不可能没日没夜御剑赶路。马车什么的,跑死那匹汗血宝马,可能也到不了。

聂音之在青州府里处理完琐事,两个人从仙门眼皮子底下消失,大摇大摆进了散修聚集的黑市,买了两个身份牌,乔装为散修上了大鹏船。

按照顾绛的作风,他当然不耐烦搞这种复杂的套路,但他喜欢看聂音之瞎折腾。

这云舟的票价贵得很,饶是聂音之,亲自往外掏灵石的时候,也有点肉疼。

上船后,聂音之没跟他一起进屋,而是跟他挥了挥手,往隔壁房间走去,顾绛蹙着眉头不解地看向她,一脸“为何如此”的表情,“你不跟我住一起?”

他问得太过理所当然,聂音之一时间都卡克了,“啊……是啊,本来就不应该住一起。”她为了提醒顾绛他们如今的身份,喊了一声,“哥哥。”

顾绛听习惯了这个称呼,根本就没有被提醒到,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扯进屋里,关门之际,威压从门缝里扫出去,将那些好奇打望的目光都扇回去。

两个人在屋内大眼瞪小眼,聂音之只好解释道:“我们现在是一个修仙小家族里出来历练的两兄妹,亲的。”

“你买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份牌?”顾绛不满道。

“我之前问过你的意见的呀,你也同意了。”

他当时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聂音之点了下他蹙起的眉头,对他甜甜一笑,“早点休息吧,哥哥。”

顾绛:“……”

聂音之回到隔壁房间,打量了一圈房间内的摆置,她买的是云舟内的上房,空间很宽敞,一应俱全,屏风后还隔出了个小洗漱间,浴桶上装有法阵,想沐浴的话,随时都有热水。

等她泡完澡从屏风后出来,一眼便看到躺在榻上的人,聂音之和顾绛那双黑幽幽的眼眸对上,他眼睫垂了下,往下移去。

聂音之立即拉拢衣襟,系上腰侧系绳,“你怎么过来了?”

顾绛懒洋洋地回道:“我没走门,已经沐浴过了。”

聂音之下意识看向窗外,窗外只余天边最后一丝光,暮色已经笼罩住天地,有轻薄的云浮在云舟的结界屏障外,“这不是走不走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