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2)

gu903();聂音之听得想挠墙,快步跑进花厅,看到自己父母被封寒缨吓得脸色雪白,“爹,娘!”

父亲和母亲明显松了口气。

封寒缨看到她,神识传音第一句话便是不耐烦地道:“你父母这是在做什么?在你家吃顿饭还得拥有几座山头才行?今日这顿难不成是‘鸿门宴’?”

聂音之:“……闭嘴。”她跟父母打完招呼,无奈地覆在他们耳边道,“不是他。”

这一顿饭在极其尴尬的氛围下结束。封寒缨后来倒也自个儿琢磨出来,他跟在聂音之身后,手里抓着一把雪玩,感叹道:“那我可得为师尊多拿下几座仙山才行啊。”

聂音之翻个白眼,“拜你所赐,我爹娘对顾绛的印象怕是已经跌入谷底了。”

封寒缨毫无愧疚地大笑出声,被树冠上一堆雪兜头砸了一脸,那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经脉窜进内府,将他丹田刺得一阵剧痛,雪沫险些呛进气腔里。

他咳了半天,面无人色地收敛了自己嚣张的态度,“师娘,我错了。”

聂音之奇怪地看他一眼,自从顾绛消失后,封寒缨就没再叫过她师娘,对她的态度也有些轻慢。

“你收服城阳观了?”聂音之问道,“观主还活着吧?”

“你若是想找城阳观那观主卜算,那可以不用去了,那老东西修为不行,算得不准。”封寒缨阴沉着脸,一想到那老牛鼻子就来气,竟然说他根本不知情,又如何生情,他不会爱人,亦没有人爱他。

越没有,他就越要强求。

聂音之也只是随便一想,到了现在,已经不用别人卜算了。

身边的一缕风是他,一株专为她开的花是他,好像一切都是他,但又不是他。

这种感觉就如当初她进入顾绛那片血月影的空间里一样,她时时刻刻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可是却又没办法抓住他。

聂音之压下心头的想法,疑惑道:“你杀了那观主?”

“都要油尽灯枯的人了,犯得着劳驾本尊动手?我看他就是给这些凡人牵线牵多了,才荒废了修行。”封寒缨满脸不屑。

“沅州这地方,没个像样的仙门,本尊打算去收拾收拾别的地盘,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第62章

聂音之没跟封寒缨一起走,她的雄心壮志都被魔头给腐化尽了,如今赖在家里,有些不想动弹。

况且,现在正道自顾不暇,她也无需忧虑正道的虎视眈眈,还有封寒缨在,他这个受弹幕认证的原著事业狂,就让他去折腾吧。

她父母知道这场大雪真的是因她而起,父亲午饭后就带着府上的账房去城郊给人补贴银钱去了。

聂音之一个人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看雪化,对着金芽嘀咕,“你看看,你都还没进我家门呢,就败了一笔财出去,我爹娘可不喜欢败家女婿。”

不知是有意还只是巧合,树梢上的一片雪晶被风卷着落到她眉心上,凉得她一个激灵。

聂音之摸着额头,不高兴道:“都没人给我画花钿了。”

“这场雪把我花园里的海棠都冻坏了,你该怎么赔偿我啊?”

“顾绛,我想你抱我,不要风,不要任何替代物,只要你本人。”

……

她的话音落尽,只剩下积雪消融的细微声响——实际上,大多数时候,她的絮叨都没有回应。

聂音之不知道顾绛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她相信他若是能回来,一定会第一时刻出现,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她揉了揉泛红的眼睛,趴在栏杆上,看着手上虚散的金叶,就像他之前唤醒她那般叫他的名字。

聂音之试着将神识浸透入花园里的草木,抓住浸入它们之中的血月影魔气,那游丝似的魔气亲昵地缠着她,要不了多久便渗入她的灵台,融进灵脉了。

聂音之没好气道:“我才不是要修炼呢。”她现在已经半只脚跨入大乘期,若是闭关努力一把,肯定能突破至大乘,但她一点都不想动。

一提到修炼,她便想到在万魔窟中那几日,她几乎是被顾绛禁锢在他身上,神魂颠倒地被他引导着运转周天。

那种战栗的愉悦和灼烧,还有修为进阶的舒畅一同在身体里冲刷,聂音之一时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海上的浮萍,毫无反抗之力地随着潮起潮落,一时又如扑火的飞蛾,又疼又爽。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正经修炼?

到了夜里,积雪消融尽,晚霞如血,屋里烧着炭,燃着香薰,将湿凉的泥土草木气息都挡在外。聂音之盘膝坐在床榻上,神识沉在灵台里。

灵台里的元神被纯白的火焰剑气裹着,像一轮小太阳,内里的元神随着她修为升级,从元婴状态已经化作和法身一模一样,心口处凝聚着一缕暗红。

这是在双修之时被顾绛塞进她灵台火焰里的,聂音之入魔之时,这缕魔气渗透入她的元神,才护住她神魂未散,熬过被自己的血烧成灰的命运。

这缕魔气和普通的血月影并不一样,里面裹着什么东西,聂音之抽丝剥茧一般细细分离开血月影,这很耗费神识力量,所以她没有着急。

现在缠在上面的魔气终于被分离开,就像掀开了覆在上面的层层薄纱,终于露出内里的核心。

眼前出现一滴透着隐隐金辉的血珠,是心头血,里面蕴含着属于顾绛的力量。

聂音之在看清这滴血时,心口一瞬间又热又疼,鼓胀得快要裂开了,她的神识有片刻的恍惚,倏地被一股漩涡吸入其中,一时间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个瞬息,聂音之听到一个有些惊讶的声音,“阿音?”

她猛地睁开眼睛,在刺眼的白光中,一个人影背着光,半弯下腰,朝她伸出手来。笼在他身周的光实在太亮了,以至于让他的面目都陷在了阴影里,让人全然看不清晰,但只这一声轻唤,熟稔的语气就让聂音之鼻子发酸,落下泪来。

聂音之设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顾绛,一定要大骂他一顿,她不要他什么都不说地为她安排好一切。

但临到头来,只是听到他叫自己一声,就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他的手指从她手臂间穿过,抓了个空,身形顿了顿,有些无可奈何地蹲下身,轻声道:“你别哭,我没办法给你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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