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遂顿,她朝付煜道:
“本宫都有些后悔将姜韵给你了。”
这不是假话。
自姜韵离开后,贵妃才觉得些许不适应。
姜韵性情温顺,重要的是她甚为贴心,姜韵在时,她冲动时,姜韵她温声软语的,贵妃总能听进几分。
柳月终究不如姜韵用的顺手。
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一直对贵妃的话不咸不淡的付煜,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掀起眼皮看向贵妃,意义不明地反问一句:
“莫非母妃还想将人要回去?”
知子莫若母。
一听这话音,贵妃就知晓他对姜韵也是颇为满意的。
这下子却叫贵妃生了几分纳闷。
你既对人满意,怎还叫人这么久了,只是个奴才?
她没去管这些细枝末节,而是朝付煜抬了抬眸,轻哼道:
“当初你百般不愿领人回去,如今倒舍不得还本宫了?”
付煜一口饮尽茶水,不搭理贵妃这些揶揄。
姜韵站在付煜身后,被说得一阵脸红耳赤,她窘得垂下头,轻声唤了句:“娘娘!”
姜韵几步走到贵妃身后,抬手按在她肩上,几句捧讨,垂眸低语:
“娘娘快些饶了奴婢吧。”
她倒底伺候过贵妃多年,两人还是有几分主仆情谊在其中的。
近些时日,她肩颈疼得厉害,姜韵按了两下,力道适中,反倒叫她舒适了不少,这下子,贵妃难免想起之前。
她在时,贵妃还不觉得,她走后,贵妃却是念着她几分好。
稍顿,贵妃瞪了付煜一眼,终是收了声。
付煜对贵妃的动作丝毫没有反应,只在姜韵羞红脸跑进贵妃时,稍稍眯了眯眸子。
心中轻哼一声。
往日就知她怵母妃,莫非还真因母妃两句话,就想回去不成?
直到姜韵对他讨饶的弯了弯眸子,付煜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今日是贵妃生辰,聊的自然是贵妃的喜好和往事。
姜韵对贵妃的习性了如指掌,什么都能说上几句,轻声细语间又总将付煜带上,李侧妃很少入宫,待贵妃也不如何熟悉,自然就插不上话。
李侧妃脸上的神色寡淡下来,她刚入口的茶水顿觉些许没滋没味。
她不动声色觑了姜韵一眼。
她怎么觉得进宫后,姜韵反而越发如鱼得水了?
就在几人说话间,外间不知是出了什么乱子,传了几声嘈杂,珠儿脸色不好地小跑进来。
贵妃冷沉下脸:“发生什么事了?”
珠儿堪堪说道:
“纤贵人和钱美人闹起来了。”
姜韵不着痕迹地眉梢微动。
这纤贵人和钱美人,她是知晓的。
贵人和美人的品阶皆是五品,只不过纤贵人有封号,就比钱美人尊贵一些。
但是,姜韵离宫前,这钱美人正是颇得圣宠的时候。
如今数月过去,姜韵倒是对宫中情形颇有些陌生了。
贵妃脸色冷了下来,姜韵觑了眼她的脸色,犹豫了下,低声说:
“娘娘息怒,奴婢去处理吧。”
往日在宫中,这些事情也皆是她处理的。
区区五品妃嫔,让娘娘亲自去解决,倒颇给她们脸面了。
叫姜韵犹豫的是,她如今的身份,终究不算是延禧宫中的人。
只是珠儿匆匆跑进来禀报,显然是柳月有些压不住场面了。
贵妃只是顿了下,就冲姜韵颔首。
付煜没说话,只在姜韵经过他身边,轻拧了下眉。
珠儿跟在姜韵身边一同出去,将近日宫中情形和她小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