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噎住,她有些恼地别过头:
“好,这事先不说,那姜韵呢?”
付煜不着痕迹地抿唇:“这事和她又有何关系?”
贵妃瞪向他:
“正因她无辜,本宫才想问你,究竟如何想的?”
“她如今怀着身孕,没有继续为奴为婢的道理,莫非你要为了照顾王妃的情绪,继续委屈她?”
一句委屈,让付煜捏紧了手边的杯盏。
自姜韵入府后,付煜特意给姜韵拨了铃铛使唤,令人收拾出淬锦苑,所作一切,不过因为他觉得姜韵受了委屈。
可也正因如此,害了王妃的凶手尚未查出,他如何放心将姜韵一人放进后院中?
他心中甚是清楚,明面上的荣光终究不如自身安全重要的。
可即使他的确是为姜韵好,但就如贵妃所说,姜韵有孕却不得名分,的确是遭了无妄之灾,平白多受了几分委屈。
付煜记得他顶着贵妃的恼意,堪似平静道:
“儿臣自有分寸。”
第59章
姜韵再见付煜时,是翌日的午时,彼时付煜刚刚回府,在游廊上直接撞上姜韵。
姜韵倚坐在游廊栏边,她听见动静,回过眸来,待看清付煜时,倏地顿住。
游廊上的气氛有片刻凝滞。
半晌,就在付煜想说些什么时候,还是姜韵先反应过来,她轻轻敛下眸眼,低服了服身子,轻声细语:
“奴婢给殿下请安。”
她许久未曾用过奴婢的自称。
如今一说,付煜就下意识地拧眉。
他心中了然,淬锦苑一事,眼前女子必然得到消息了。
付煜上前扶住她,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地问:
“今日怎么出来了?”
女子手腕很细,被付煜握在手中,不禁稍松了些力道。
姜韵仰脸看向他,轻抿出一抹笑:“奴婢见日色不错,就想着出来走走,总好过整日都闷在房间。”
实则不然,她就是想瞧瞧,付煜想何时见她。
付煜不着痕迹拧眉,终究是觉得她话中句句不离的“奴婢”二字有些刺耳。
他沉声:“本王同你说过,不必自称奴婢。”
话音甫落,付煜就察觉身边女子稍顿,遂后,她咬唇低眸,却一言不发。
付煜微顿,忽然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他负手而立,脸上沉色许然。
他做事,素来不乐意和旁人解释,即使是姜韵,他同样不乐意。
姜韵脸颊上似透出些许慌乱,情急之下,她拉住付煜的手,眸子稍红,堪堪忙声:
“奴婢只是觉得……不合规矩。”
付煜眸中染上烦躁。
可谁知下一刻,就听身边女子嗡嗡低语:
“奴婢虽猜不透殿下想做什么,但奴婢心中清楚,殿下总是为奴婢好的。”
付煜怔住,垂下眸眼看向她。
女子脸颊如芙蓉映面,眸若点星,她有些红了眸子,似染上些许自责,她透着分哭腔:
“自和殿下相识,殿下虽从来不说,但奴婢受殿下恩惠不知几许,殿下待奴婢的好,奴婢心中都清楚的。”
她一番话,说得付煜心中些许不自然,他稍稍别过头,话音却沉:
“既如此,你又在闹什么性子?”
她一口一个奴婢,摆明了心中有情绪。
付煜虽不爱猜女子心思,但这摆在明面上的情绪,他却看得出来。
姜韵顿了下,才吸了吸鼻子,小声地说:
“奴婢听说了淬锦苑的事。”
她摊开了说清,反而是叫付煜不知说些什么。
“王妃一事,殿下不怪奴婢,奴婢就很知足了,奴婢只是觉得没必要在乎这口头上的称呼,若不然,叫旁人听见,如何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