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绞了绞帕子,也不知该怎么形容陈良娣的转变。
她只是好像在陈良娣身上隐隐约约看见了往日李侧妃和许良娣的影子。
*********
姜韵搬进淬锦苑那日,风和日丽,连日色皆不高。
她穿着一身浅色的百花云织锦缎裙,暖阳照在她脸颊上,芙蓉面上自然印着一点红,说不出的温柔韵味,她婷婷站在株栏游廊上,和刚走出书房的付煜对视。
付煜停下来。
他平静地看着姜韵,忽地,女子拎着裙摆,一路朝他小跑过来。
莫名的,付煜地就想起往日在宫中,躲着无人时,她也总这般朝他跑来。
偷偷摸摸的,似背着世俗,却尽藏着欢喜。
付煜不自觉上前了一步,刚接住女子,就拧眉轻斥:
“跑什么?摔倒怎么办?”
姜韵被训得身子一颤,遂顿,她轻轻摇头:“妾身很小心的。”
在宫中时,即使跪了一日一夜,她站起来行走时也不会露出一丝异样,如今不过平地,如何能摔?
但付煜的关心,她依旧受用。
所以,姜韵忍不住抿唇笑,她不说话时,甚安静,温柔似水,可她浅浅弯眸时,却说不出的又甜又软,似腻在人心坎间。
付煜只觑了一眼,就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付煜不得不承认,最初对她的另眼相看,也不过是因见色起意。
许是要搬走了,女子今日甚是粘人,即使他在书房中办公时,也步步紧跟着。
付煜掀了掀眼皮子,睨向她:
“你不去看看淬锦苑是何模样?”
她日后,许是很长时间皆住在那了,竟一点都不好奇?
姜韵伏在软榻上,捧脸看向他,轻声细语:
“妾身今日就搬进去,淬锦苑何时都能看见,可这般守在殿下身边,却再也不是说有就有的了。”
如在宫中,后宫不得干政般。
在这王府中,后院女子无事也不可轻易来这前院的。
至少,姜韵进府半年余,就近乎未见到后院主子来过。
她话说得甚是直白。
似知晓这般时日不多,就想将情话都说给付煜听一般,付煜稍许不自在,他动了动笔,半晌,愣是一个字都没写下去。
付煜有些头疼地将笔放下。
往日,他怎不知晓这女子如此磨人?
一道圣旨,倒是让她少了些往日的矜持。
可是……
付煜觑了眼女子满眼皆是他的模样,终是不得不承认,对于女子这般,他心中颇是受用的。
这日,直到傍晚,姜韵才从书房离开。
可她离开后,付煜却是坐在位置,久久未动。
直到张盛进来催促:“殿下该用膳了。”
付煜才抬手捏了捏眉心,他忽地拧眉问向张盛: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张盛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付煜一噎,才想起姜韵说最后的那句话时,书房中只有他一人。
女子在书房中待了半晌,却在要离开时,脸上的欢喜褪了些,嗡声嗡气地细声说:
“妾身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付煜朝她看去,可女子却未说,只弯眸和他说:
“妾身该走了。”
张盛对他脸上的恼意,有些摸不清头脑。
难不成,姜主子离开前,惹了殿下不虞?
可这瞧着,也不太像啊?
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殿下,晚膳摆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