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不知自己是第几次呼唤这个温暖的名字,心又开始跳动,刚才的噩梦带来的冰冷渐渐退去。他松了口气,扯了扯领口,现在的他一定看起来十分不好。
苍白的脸色,睡眠不足而通红的眼睛,他像夜间的鬼魅,邪魅而俊美,但毫无血色。“铃——”书桌上的电话却在这时候急促地响起,他一把接起。
“是我。”他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淡然。
“白先生,不好了,我们两个分堂口被人袭击,来路不明,弟兄死了好几个。阿龙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找不到人……”电话那边的人说得气喘吁吁,声音杂乱,看来是在外面打电话。
“阿荣呢?他在哪里?为什么不是他给我电话?”白鸣风皱了皱剑眉,电话那头说得头绪纷乱,声音惊慌,分明是阿荣的手下阿财。
“白白……白先生,荣哥被砍了三刀,一条胳膊几乎要废了……他不让我告诉您。可是……不说不行啊,帮里人心惶惶的。荣哥失血过多昏了好几次。”电话那边几乎要哭了。
白鸣风骤然立起,额角的青筋开始隐约地跳动,睡眠不足令他的头开始疼痛起来。
“告诉大家,都等着,别慌,我明天过去。”他挂下电话,深吸一口气,开始整理书桌和是上的文件,该带的,该签的,利落地整理。
一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他轻吐了一口气,打开房门,却发现楼下大厅里灯火通明。
他一怔,赶紧步下楼梯,白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只是往日那一丝不苟的白发微微凌乱着。
白鸣风心忽然一窒,上前恭恭敬敬地唤一声:“爸爸,你怎么起来了。”
白老爷子脸色有些苍白,眼底的怒意却是掩盖不住。
他重重一顿手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你听过没有?!你终究还是太过年轻气盛。现在张老贼开始对我们白帮发难了!你却没有周全的准备,两个堂口,那么隐秘,居然被人端了。这才刚开始呢,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收拾。罢了罢了,我跟你一起过去。好歹我白启生还有几分斤两,去坐镇下。”
白鸣风的脸色一变,开口道:“爸爸,你不能过去。那边太危险。张老大在那边经营二十几年,我们摸不清他布下的到底是什么暗桩,还有那大大小小几百帮派中,哪个小帮派是他扶植上来的,万一在背后暗地里捅我们一下,那可是十分凶险。您老年纪大,真的不能去。”
白老爷子痛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不能去,你就能去吗?我白启生辛苦一辈子是为了谁?之前想金盘洗手,退出江湖,还不是为了让你摆脱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是……”
他仰天长叹:“都是我做下的罪孽啊,我一把老骨头了,就由我去还吧。”他说着眼中泛起湿意,声音微微哽咽。
白鸣风俊目中含泪,忽然他缓缓地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白先生!”旁边的张叔与文嫂都纷纷惊呼,谁见过一向冷傲的白先生这样下跪?!虽然他跪的是自己的父亲,可这也太令人诧异了。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一跪已经是拿自己的所有来劝阻白老爷子去江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