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请问可是有什么事吗?”
陆雪灵一身月白色的仙裙,曼妙窈窕的身影亭亭玉立地站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中央,显得分外娇小玲珑。
她五官秀丽,相貌出众,嘴角又时常带着温柔的笑意,几个村民一见她出声询问,便纷纷如倒豆子七嘴八舌说了起来,一人道:“我看见门外有妖!妖风一吹,一团黑影便过去了!”
“不是黑影!是一团肉状的东西,血淋淋的!”另一人显然受了不少惊吓,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完整:“就那么倘若无人地从我门前滚过去,全、全是血!”
“隔壁王婶家的小儿子,死之前举止诡异,可自从这以后,村里就不得安宁了啊!”
“更离奇的是领村的村长夫人,竟然一口咬、咬……”
那几个村民说到这里,睁大眼睛,哆哆嗦嗦指着他们来的方向,仿佛被什么恐惧如斯的东西扼住了喉咙,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陆雪灵和卫无洲还有容骁三人相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陆雪灵道:“大家别急,慢慢说,将事情经过说清楚。”顿了顿,她随手指了指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开口道:“就由这位大哥先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吧,如果有补充的,大家再说话。”
被点到的小伙子宁玥玥恰好见过,就是她刚穿过来时,那位被噬骨妖蛊惑的青年周朗的小团队朋友,好像名唤李明轩。
此刻李明轩抬头看了一眼陆雪灵。见面前的女子清丽脱俗,美貌动人,那双星眸耀眼夺目,竟不敢再看。瞬间低下头去,脸慢慢红了起来。
宁玥玥看得一阵无语,果然女主光环加身就是厉害。都什么时候了,脑袋都系裤腰带上了,这李明轩竟被女主看一眼还能脸红。
李明轩听了陆雪灵的话,斟酌了一下语气,慢慢开口道:“事情这样的……”
噬骨妖被除后,普桥镇的村民并没有掉以轻心。他们害怕除妖的修仙人走了以后,妖物再一次袭卷而来。
但与妖物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他们大致明白。这次被灭的噬骨妖数量之多,短时间内,出于对修仙人的忌惮,亦或是别的什么情形,妖物定是不敢再出现的。
于是便纷纷出门干起了农活。
可这当口,突然接二连三的死人,而且死前举止怪异离奇。
第一个死的,是王大婶的小儿子王狗儿。
他约莫九岁,平日里寡言少语,不爱与陌生人打招呼,更不爱笑。
但死的那日,他站在村门口,一身黑色的短褂。黑沉见底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来往的村民,对着他们露出笑容。
那抹笑容极其诡异,嘴角上扬,僵硬怪异。再配上王狗儿那低沉阴森的童音,不少村民都被吓了个够呛。而那日之后,王狗儿忽然暴毙而亡。死时神态安详,面目平静,毫无痛苦神色。
“村民们以为王狗儿是突发时疾,倒也没多在意。只有王婶哭着将人埋了,时常放声大哭,说自己儿子是被人诅咒至死。”
卫无洲听到这里有些稀奇,问道:“为什么说他儿子是被人诅咒的?”
李明轩迟疑了一下,望了旁边的一个村民一眼,却又坚定道:“左不过是一些街坊邻居的矛盾罢了,但我相信,陈家绝不可能做出害人之事。”
那被看了一眼的村民点点头,缩着脑袋道:“王婶那小儿子死得冤确实不错。但苍天在上,我陈五发誓,与我家是毫不相关的!可那王婶天天在王狗儿坟前哭,说是有人害了他,王狗儿冤魂不散于是天天在我家徘徊啊!求仙人救我!”
另一个男子许是王狗儿的大哥,听了此话,气愤开口说道:“怎么会不相关!你家女儿闺房挂着的那铃铛是邪物,我家幼弟就是摸了那铃铛,第二日就被陈玉儿诅咒中邪死了!”
陈五也火了,大声囔道:“谁让你家王狗儿偷偷跑去我家玉儿房间里偷铃铛的?!玉儿不过是训斥了他几句罢了。她一个瘦弱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会干出诅咒杀人这等恶事呢?!”
“怎么不会?你问问她那铃铛那里来的?”
说话的男子嗤笑一声冷冷道:“先前陈玉等人与一个仙人被困在后山的茅屋中,若不是有仙人巧布法阵,大家伙早死了。结果你家玉儿偷了那铃铛,破坏了那仙人的整个法阵。那阵法被破,妖物闯了进去,那仙人为救你们性命,以身殉死。就是被你家玉儿害死的!”
那男人继续冷声说道:“说是我幼弟的魂魄搅事,你怎知不是那位仙人知晓了自己被人害死,灵魂不散,索命而来?”
那陈五缩了一下头,似乎是真的在害怕什么,左右环顾了两下,竟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子不敢再出声。
那男子见陈五这般模样儿,嗤笑了几声,不依不饶道:“怎么就不敢说话了?真怕鬼索命”
陈五冷哼一声,却并没有出声,反而往人群里靠了靠。
李明轩只好轻咳了一声,打着圆场道:“王秦哥,我知晓你失去狗儿弟弟很伤心,但狗儿弟弟确实不像是被人所害,因是邪祟作恶。既然来了这里,我们先心平气和地把事情说给几位仙人听听,让他们替我们查清真相好吗?”
王秦抬头抬了一眼面前宛若仙人之姿的陆雪灵,点点头。
于是李明轩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始继续说话。
王狗儿死的事情在村子里并没有掀起波澜,甚至连一丝水花也无,村子里的人都知晓了这件事,并未过多在意。
之后又过了一日,陈五家对门的寡妇也死了。
她是第二个死者。
寡妇姓张,长相丑陋,但心地善良,丈夫中年早死,膝下无儿女。因此平日里总是独来独往。而因相貌的原因,她平日没少被人嘲笑,所以很少出门。
可是就在王狗儿死的那天,王婶跪在自家门外又哭又喊。不少村民本着凑热闹的心思,站在门外观望。一些人安慰王婶别太伤心,一些人则八卦地站在门外议论纷纷。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堂案,白色的冥纸被风吹得在半空中狂乱漂浮,漫天飞舞。
有人站得近沾了满头满脸的冥纸,扒拉下来觉得晦气,正想要离开时。突然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对面的张寡妇。
张寡妇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王狗儿家门外,那双黄豆大的双眼露出奇异的眼神望着他们,那眼神太奇怪了,欣喜又疯狂,就好像她遇见了什么大喜事。
“张嫂,你再看什么啊?”有人被那眼神看得直起鸡皮疙瘩,于是便礼貌地问了一句。
谁知道,那张寡妇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那笑容配着这张扭曲丑陋的脸,竟仿若鬼脸似的,令人心生胆寒。只见她慢吞吞地低低说了一句话,随后转身离去。
当天下午,张寡妇便被发现死在自家门外。
她的死相和王狗儿一样,神态平静。村里请来的仵作第一时间验了伤,并无任何头绪。
“那怎么知道这是邪祟作恶,或许只是巧合呢?”卫无洲折着扇子,清俊的面庞上扬起一抹笑容。
“但他们都有共同点。”陆雪灵开口道:“这两人唯一的关联,是死前都说了一句话。是一句一模一样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