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云遗善不曾有半分的不自在,也不认为自己看了她许久是什么奇怪的事,如实回答:“我在看风景,今日夜色很好。”

季绀香有些恼怒:“风景在哪看不可,非要到这里,你们玉衡书院教的是什么圣贤书?”

“只有你在的地方,才算风景。”云遗善望着她,淡淡说了一句。

季绀香哑然,竟不知道该作何才好。

偏偏对方脸色自然,目光清清冷冷的,看不出半分邪念。

不是在故意说什么情话撩拨。

向她示爱的人多了去,赠予她的诗文有露骨也有含蓄。但从未像现在这般,让她呆滞在原地。

这不是什么云止。

季绀香往后退了几步,脑子里又冒出这个想法来。

难道是云遗善识破了她的身份,对过去怀恨在心,故意装成另一个人来接近她。

想用这么一个小白脸的模样骗取她的感情,就像过去她对云遗善做过的那样。

想到这一茬,乱成一团的心绪忽然就通畅不少。

无论云止是不是云遗善假扮的,都没有要杀她的意思,骗感情就骗吧,要是这样就能让云遗善消消气,她无非是多演一场戏,总比被挫骨扬灰的好。

季绀香停住,忽然走上前覆上云遗善的手,本来的疏离一扫而空,还显得有些热情:“那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她转身后,云遗善眸中略有些怀疑。

又站了一会儿,一只灵蝶忽的飞到眼前。

——云止跑了。

冬至灯会这种时刻,栖云仙府总有不听话的修士出去坏事。

次日天一亮,悔过峰就站了二十余个在灯会当日罪行较重被压过来的弟子。

秦珩说到做到,还真的闹到了掌门那里,最后却被薛嵘敷衍地交给了白雁歌,让他代为解决。

宋寄雪和季绀香她们被一大清早叫醒,让戒律堂的人从剑宗压走了。

徐檀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吓得快要哭出来。季绀香只在被压走的时候装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模样。

以前的悔过峰峰主虽然不像白雁歌这么暴躁且不近人情,却也不是好惹的,能坐上这个位子的都是极为公正严苛之人。过去她常常闯祸,偶尔犯了大错,就要去戒律堂受罚。

给她身上判的罪名也是五花八门,连大声喧哗吵到阳景宗少主睡觉都算一条。

最后压在她身上的罪名,是修习邪术,滥杀无辜。说她叛出师门,和魔域的人私通,意图杀害恩师。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胡说八道。戒律堂号称栖云仙府最公正的地方,还不是会和薛嵘的人串通一气,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们是不是要把我们抓起来呀?会关在那个牢里吗?”徐檀有些害怕,小声问季绀香。

季绀香打了个哈欠,抬头朝天上忘,指了指御剑飞过去的人。“你抬头看看。”

徐檀听话的抬头,随后惊喜的说:“是师父!”

“是啊,好歹也是剑宗的弟子,尤其是他的爱徒也在,哪能任由戒律堂为了一个外人处置剑宗的人。”

待她说完,徐檀又问:“你说的敷雪楼......到底是什么地方?”

宋寄雪瞥了季绀香一眼,她立刻将问题引到宋寄雪身上:“宋师兄懂得肯定比我多得多,不如你去问他。”

徐檀扭向宋寄雪的方向。

“敷雪楼的第一宗主,师承开山祖师云烆,出师后自立门户,成立了敷雪楼,虽不属于栖云仙府,却也是相互扶持的关系。”

“那一定很厉害吧?”

宋寄雪点头,接着又想起什么,又摇了摇头。“也不是,百年前他们与栖云仙府一同重创了魔头季绀香,也因此被记恨,后来被魔头报复,季绀香手刃了自己的未婚夫秦悯一脉,几乎是同归于尽。不过后来她被手下救走,倒是留了一口气。敷雪楼的支撑却在那一战全灭,只剩下了秦珩他们这一脉,几十年来全靠栖云仙府才走到今日。”

徐檀偷偷瞥了眼季绀香。

季绀香对她温柔一笑:“别害怕,那魔头早就死了。”

“是.......”徐檀把头压得更低了。

等三人被带到悔过峰大殿内,早已一排一排站着不少弟子了,个个都心虚地低着头挨骂。

白雁歌手上拿着书卷,上面记录的全是他们的罪行。

明明是一副少年模样,却臭着一张脸。

阴鸷的目光扫过,殿内鸦雀无声。

他将书卷往地上一扔,缓缓踱着步,在他们面前来回走。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们心中,敲出一声死亡的丧钟。

“阳景宗伏炀,为了讨一个女修的欢心,放火烧了杭明山三座宅院。”

放火的伏炀解释小声解释道:“不是放火,是烟花,就是没控制好。”

白雁歌一个眼刀过去,他立刻低头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