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尽管在性格方面,乔西一度被公司不少员工私下里称为灭绝师太,即便是顾恒,也经常在她面前碰到软钉子。
但谁也无法否认的是,她确实有着骄傲的本钱和底气,公司在她的管理下,无论是工作效率,还是员工的工作积极性,都有大幅度的提升。
她的管理策略大体可以归纳为几个字:赏罚分明!
说起来容易,可要真正执行到位,绝不是打打嘴炮那么容易。
就拿顾恒来说,如果李铭犯了一些小过错,他能够做到不偏不倚的处理吗?换成江诚呢?亦或是技术部的一些核心骨干呢?
顾恒不敢说自己不会受到感情因素的干扰,做到绝对的公正无私,可乔西却能。
就在前不久,也就是顾恒正式将公司进行分家,将恒成科技独立出去,将恒创科技的大部分事项交由乔西管理的那段时间里。
她没过几天,就展现了强硬的一面,行使了顾恒交给她的一项人事任命权,当场开掉了营销部的负责人。
原因是对方两次在上班时间,被发现用办公电脑炒股。
那名负责人也是在公司刚搬来天宇大厦时就加入公司的,算得上是资格比较老的员工,个人能力也算是可圈可点。
面对乔西毫不留情面的开除,他求情无果之后,自然是不甘心接受这个太过严苛的处罚,第一时间找到顾恒。
他没有搬弄是非,也没有避重就轻,而是态度诚恳的主动承认错误,并表示愿意放弃年终奖金作为处罚,保证今后绝不再犯。
作为老员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加上其认错态度很端正,陈述的家庭情况也确实不是很好,家里几口子都等着他的工资养活等等……
这一番话,让心肠不是很硬的顾恒有过犹豫,翻了下他的入职简历,确定他的家庭情况与其所说没有出入后,动了恻隐之心。
于是,在嘴上一顿批评之后,顾恒让他先去工作,自己会去找乔西商量一下。
结果,当他跑去找乔西谈起此事,问有没有缓和的余地,乔西的回答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本来嘛,顾恒亲自出面来和乔西商量这事,已经是放低身段,很尊重乔西的面子了,换做一般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卖老板几分薄面。
可乔西偏偏就是那个不寻常的,直接拒绝,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他的苦劳,和家庭方面的压力,不是他可以不遵守公司规章制度的理由。”
话说的很在理,顾恒没有反驳的理由,当初乔西将公司管理条例制定出来的时候,他是有签字确认的,乔西按规章办事,即便是处罚稍重,却也没有超出制度范围。
可是,顾恒的面子上终究有点挂不住。
本来就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顾恒还亲自出面帮忙求情,你乔西半点脸面都不给,让他怎么下台?
顾恒当时板着脸,看不出喜怒,沉声说道:“如果我打算把他留下来呢?”
“你是老板,公司的人员去留,你自然有最终的话语权,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会同意。”
就在顾恒以为自己的试验终于起到效果,让乔西服了一次软,正有点得意的时候,乔西冷冰冰的第二句话出口。
“不过,请同时批准我的辞职。你的做法,会让我的工作无法正常展开,公司的规章制度很多都是我设定的,你亲自否决了它,就等于否决了我,我也就没有了继续待在公司的必要。”
一句话,宁折毋弯的乔西把最终的选择权交给了顾恒。
最终的结果,是顾恒以自己的妥协,铸就了乔西赏罚分明的条例,也让她灭绝师太的名称,再一次深入人心。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这位性子高冷,却有着极强处事原则的女强人,顾恒打心里还是佩服和欣赏的。
顾恒自问难以做到如此理性,由始至终,他更推崇的,还是恩威并施的人性化管理制度。
有道是法律尚且不外乎人情,更何况管理一家公司?
而乔西,却是对“知行如一”几个字做出了完美诠释,坚定不移的推行着法制的管理制度。
在处理公司大小事物时,她以绝对的理性,遵循着条例规章办事,哪怕是会给人一种冷血和无情的印象也在所不惜。
顾恒也知道,对于一家有志于朝着大企业之路迈进的公司,过度的人性化不可取,今天对某人法外开恩了,明天碰到另外一个,如何处理,公司规章条例岂不形同虚设?
不过,人无完人,顾恒也不刻意的让自己去成为一位完人,也知道做不来完人。
因此,对于恒创科技公司的事,顾恒开始给自己减重,逐步对乔西放权,给予了她更多的自主权。
这也算是顾恒的一次考验,如果乔西证实她的管理方法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持公司的战斗力,那她就是顾恒未来内定的CEO。
由此也可以看出,顾恒对于乔西寄予的厚望。
现在,他看重的未来领导班子的核心出了车祸,他不可能不着急。
乔西一倒,恒创科技的一大摊子事谁来给他打理,公司目前的这些人,有谁能够接下乔西的担子,做的比她更出色?
没有,一个都没有!
乔西尽管来公司时间不长,可她一系列的改革给公司带来的变化,以及那次的沪市之行,都让顾恒看到了她的个人才能。
作为一名非技术类的管理人员,乔西无疑是顾恒目前最看重的左膀右臂,不容有失。
听到消息后,顾恒第一时间往医院赶去。
赶到医院病房后,看到乔西只是头上缠着一层纱布,顾恒放松了下来,看这情况,应该没多大事。
可仔细一看,他心中又是一紧,为什么乔西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神还一副空洞麻木的样子,该不会是撞坏了脑子吧?
“顾总,你来了!”
直到一声平淡的称呼响起,才让顾恒打消了忧虑。
与此同时,乔西不远处的另一间特护病房里,也闯进了一个人。
“梁总,刚才有人进了那女人的病房,一个年轻人,开着一辆桑塔纳过来的,我在病房外边有听到,里面那女人叫他顾总。”
“年轻人,顾总?”
被称呼为梁总的中年男子细细咀嚼着话中的深意,又转头看向病床上脑袋被包成粽子一样,陷入昏迷的年轻人,眼中冷意一闪而过。
病床边另外一个比较富态中年女人一边抹着泪,一边冲中年男人大声嚷道:“你听到了吧,那女人压根就没什么背景,你不用怕这怕那了吧?粱姜,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让那女人付出点代价,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