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寂寥,圆月高挂,泼墨的夜空中点缀着几颗星子,与皎月争光辉。屋里点着一盏微弱的烛光,昏黄的烛光在空气中摇曳,屋内十分静谧。
徐纾言悠悠睁开双眼,他的伤在右肩,不能翻身,现下只能躺着。
昏暗的光线让徐纾言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可以视物,而不是令人绝望的黑暗。
徐纾言厌恶黑暗,少有人知。反之他越是害怕,就越让自己置身其中。不破不立,只有真正的克服,才能彻底除掉这个把柄。
因此,就连徐霁徐淮都不曾知晓徐纾言对黑暗如此恐惧,他从未表现出任何不适。
但其实每当夜幕降临,徐纾言在黑暗中总会神经紧绷,甚至因为太过恐惧,控制不住自己喉间的呕意。
而今晚留了一盏烛火,徐纾言轻轻舒气。
他想要起身,只轻轻动了动,疼痛就如附骨之疽令徐纾言全身战栗。
一只手轻轻揽住徐纾言的肩膀,很小心的没有触及到他的伤口。
徐纾言愣愣转头,昏暗的灯火模糊了乔昭的眉眼,利落的轮廓线条却十分清晰。
“伤口可有不舒服的地方,需要唤裴郎中吗?”夜晚万籁俱寂,乔昭压低声音,听到耳朵里却格外温柔。
徐纾言缓缓摇头,默不作声,随着乔昭的力气起身。乔昭在他身后放了一个软枕,徐纾言微微靠着。
乔昭见他不说话,也沉默着下来。将他扶起来以后,便后退一步,离徐纾言远了些。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凝滞。
乔昭将屋里的其他烛火点燃,光线亮了许多。现在已经是半夜,方才乔昭已经靠在另一张榻上打瞌睡。
裴空青走时嘱咐乔昭,要注意徐纾言的情况,若是有什么问题立即唤她。因此乔昭很困,也只是微微阖眼,并没有真的睡死过去。徐纾言一有动静,乔昭就醒了。
两个人无话可说,乔昭也不是那种喜欢往别人跟前凑的人,于是转身往另一张榻上走去。
“乔昭。”喑哑的声线,在寂静的深夜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