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纾言又病了。
他其实身子一直不好的。去了一趟肃州,那里气候干旱,黄沙漫天。徐纾言水土不服,刚到肃州那会儿还发了烧。
现在回了朝廷,更是心力交瘁。他受了伤又没有好好休养,一到中京,连续好几个日夜,没有停歇。黑夜里的烛光,陪伴着他伏案忙碌的身影。
于是在某一日清晨,徐纾言彻底病倒了。
平日徐纾言很准时醒来,极少有看到过他哪日迟了。可是今日,已经日上三竿了,徐霁也未见到他从房里出来。
他不敢进徐纾言的寝卧,只能站在门外敲门。
“掌印,您醒了吗?”徐霁问道。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回答。徐霁这下真有点着急了,他更加用力的敲了敲门,里面若是有人,定能听见这些声响。
“掌印?掌印?!”
寂静在四周蔓延。徐霁一把将门推开!
徐纾言的房间空荡荡的,在外人眼里,他是司礼监掌印,在朝廷上说一不二,又私下收了很多朝廷官员送的礼。
肯定赚得盆满钵满,十个库房都放不下那些金银财宝。
然而他的寝卧,却截然相反。一扇屏风,一张床,整个房间最充实的地方,竟然是放满折子的书案。
比穷酸书生还不如。
但是现在徐霁无心去观察这些,他面色焦急,直奔徐纾言的床榻而去。
透过微透的纱织帐幔,能隐约看见紫檀木床上一个身影,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
屋子里很静,所以徐纾言沉沉的呼吸声,反而听得更加清楚。
徐霁一走进便知道,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