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迷糊屁股刚落椅,便开门见山道:“黑子,开车坊前,丑话已说在了前面,我今天是来查账的。”
黑子好似没有丝毫抵触,让一个半大的女孩子去拿账本。
等待时间里,杨迷糊随口问道:“黑子,车坊的女孩与男孩应该一半一半的吧?女孩都在干什么活?”
黑子解说道:“缝缝补补,洗衣做饭。主要靠帮别人浆洗衣服,比男孩更辛苦些。但好在这里还算安全,至少每天不用提心吊胆的。”
“还算安全?也就是说有时也不大安全。一般是什么人来骚扰?”杨迷糊上了心。
“主要是街头混子,帮派帮众,日本浪人。这里女孩多,实在是有些防不胜防。加上个别女孩也不大检点,招蜂引蝶的,令人十分头疼。”黑子满脸无奈样。
“是有点难防,又不好区分开来,打算怎么办?”杨迷糊想想也是个难。
“大方向是靠自己干活,解决生计养活自己,我们不能大包大揽。一个教书先生见此曾说过,温饱思淫欲,饥寒生盗心,不可偏废。除非有共同的信仰,才能聚沙成塔,才不会一盘散沙。”黑子声音悠悠的。
杨迷糊心念一动,“那位教书先生贵姓?”
黑子想了想,一拍额头,又尴尬道:“没太记清,好像姓施,还是姓史……”
杨迷糊脸生愠色,“你这个毛病一定要改,总是这样大大咧咧、丢三落四,今后会吃大亏的。算了,还有谁见过那位教书先生?”
黑子讪笑了笑,“刚才去拿账本的那个女孩,她心细,应该记得住。她叫小桃,待会儿可以问问她。”
不一会儿,那名叫小桃的女孩抱着一摞账本过来。
杨迷糊打量几眼。小桃一身靛蓝色棉布衣裤,脸上有几颗雀斑,但显得干净利索。
杨迷糊一边装模作样低头看账本,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
“小桃,刚才黑子说起一个教书先生,就是讲信仰的那个,还有印象吗?”
小桃微微一福,低声细语道:“有印象,他那天说了许多话,我也听不大懂。但记得他姓施,我问他名字,他笑着摆手不说。”
“这施先生长什么模样?”杨迷糊仍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