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司梵生起气来,不仅指桑骂槐,扫射闻濯,更是连猫也一起骂了。
当然,他没舍得直接骂黑猫,只是在边边角角略带一下。
从暗暗讽刺不问自取的可恶,“她最喜欢我,你不要做梦妄想能拐走她!”,骂到“小咪为什么不肯吃猫条?是不是你昨天给她喂了乱七八糟的零食,我给的饭不可能不好吃”,再到“肯定是你站在这里,才影响她吃饭的胃口”。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最后,游司梵斩钉截铁地总结道。
气鼓鼓的少年蹲在石块上,像一只喵呜乱叫的愤怒野猫,两颊因为情绪激动,泛起浓艳而暧昧的嫣红。
然而在黑色口罩边缘,艳若桃李的颜色戛然而止。
绚烂纷繁的油画遭到遮挡,最姝丽的风景无人可见。
口罩如同凭空存在的消除笔,只将游司梵上半张面庞曝露于世间。
但能目视上半阙,已然足矣。
“是吗。”闻濯眼眸的笑意逐渐加深,“精力这么好,看来昨天的毯子很合你心意。”
游司梵唇枪舌战形成惯性,问话脱口而出:“什么昨天?”
毯子?
一张绣有猫咪的细绒毛毯在记忆倏忽闪过,画面的末尾,是昨夜和司子天博弈谈判的过程。
他心烦意乱,在司子天喋喋不休的催促下将毛毯叠好,随手塞入被里。
他不想让司子天的污言秽语玷污毯子,没成想自己却也忘了。
那由闻濯好心好意递来的猫咪毛毯,游司梵临行前最后一次见它,似乎是在那堆半夜一齐被他踹下床的衣物堆里。
乱七八糟,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