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清音,提示了一条新的信息。
一只胳膊自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中伸出来,准确地定位了声音来处,将其拖了进去。
指针无声地作着圆周运动,将挂钟刷了一层又一层的深夜。
深夜总是静寂,偶尔也会喧嚣。那是别人的夜。
她厌恶寂夜。房间里,永远有一盏不熄的灯。灯光单薄,灯影却重,覆在被上,气息愈沉。
于是,她撕破了夜的默。
手机如一只爬上掌心的虫子,被惊恐地甩了出去。喉咙中一声扭曲的哭腔。
屏幕尚未暗下去,黑底白字的两行:
杀人者,人恒杀之。
余意,来找我吧。
黑夜,又多了一个游魂。罪恶的。畏惧的。
从此不见天日。
“不可能!”
尚未褪去睡意的晨曦惊了一惊,勉强睁开一缕清醒,将人间打量几眼,复又昏昏欲睡。
青年转过身来,灯光将他的轮廓刷得分明,新生的仲春,尚未完全脱去青稚。他举着两杯咖啡,眼眶微微撑开,“哇曼姐,一大早的如此暴躁,怎么地了?”
“关霈呢?!”,前势未消,后势已起,听筒被毫不留情地撂下,亦浮亦沉地挣扎少时,最终没入海底。
咖啡自原点走出一道折角,一杯行向秦曼,一杯拐去门口,“好像是去物证室了吧,刚瞧见他往那边去了”。
“立刻,马上,去叫他回来”,瘦高的身形逼近了,虽较之于他要单薄许多,却是难以抗拒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