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真的车停在楼下,但他刚喝了点酒,倒也不便去开。
这通电话是他助理打来的。
语气还颇为凝重:
“傅总,千汇那边说要告我们。”
傅言真脚步一顿,从兜里摸出烟。
打火机窜出一点火苗。
他找了根路灯杆靠着,抽了起来。
一时想起来,之前叫的那辆出租车,就是在这儿停的。
那天北城下了雪。
曾如初牵着狗,在这片雪地上散步。
他坐出租车里,看了许久。
吸了口烟,指尖又点了几下烟灰,这才缓道,“要告我们什么?”
“我们之前不是跟他们谈的差不多吗?他们那计划书也给我们看了,还给了我们一些很重要的行业数据,据说什么涉及商业机密……”助理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怪味。
像路边摊买的塑料娃娃,哄哄三岁的小朋友还行。
再大一点怕都瞧不上。
傅言真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让他们告呗,我可没问他们要什么数据。”
助理:“……”
“还有其他事吗?”傅言真问。
“……没了。”
“那今晚别给我打了,”傅言真说,“有事也别给我打。”
“……好……您现在是在哪儿呢?”
傅言真哼笑一声,没答话。
将电话挂了。
将烟头摁灭后,转而拨了个电话给言尽欢。
言尽欢正在美容院做脸,捞起手机看了眼,见到是这讨债鬼,立即就给挂了。
傅言真笑了声,知道他这表姐记仇,但也不是没法子,他发了条消息:
【给你个机会找程涉要不要?】
程涉是她初恋,两人跟冤家似的闹了这么多年。
数秒后,收到言尽欢的电话。
“有个忙,他应该能帮的上。”傅言真说。
“什么?”
傅言真笑:“我二伯啊,他今年去了三次澳门,我想让你家程涉帮忙确认点事。”
他在“你家”上做了重音。
“什么我家的?”言尽欢这语气一听就跟程涉闹过,“你小子要找你二伯麻烦?这是翅膀硬了?”
傅言真吸了口烟,语气吊儿郎当:“哪敢啊,就问问。”
本来是考虑他爷爷的身体,不想把老人气出个好歹。
但现在,他没耐心再去耗着。
这助理是二伯安排的,明摆着就是他的人。
爷爷虽然给这个职位,但眼下处处受到掣肘,这次的合作公司说是由他考察,但二伯一直在跟千汇交涉。
来往密切的很。
摆明就想让他一直当个花架子。
搁以前,傅言真也觉得没所谓,但现在,他恍然觉得如果一直任他们这么拿捏。
并不是个事。
至于千汇,傅言真抬手摸了摸眉骨,又给陈路秋打了个电话。
陈路秋接到他的电话倒是很意外。
“会蹭热点吗?”傅言真一句话都没寒暄。
“……什么?”
傅言真笑了声:“是不是不会玩微博啊?”
陈路秋虽然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但一时没抿出他在嘲讽什么,纯感觉莫名其妙的,也很商业的笑了笑,“傅少,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