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团栾和岁徊站得极近，甚至隐约能闻到他发间清澈的花木香，那是人类的信息素，据说可以根据主人心情变化而改变。

宫团栾是星族，无法准确感知其中变化，只是感觉那股浅浅的香气如同浸透了连绵阴雨，带着微不可查的清苦。

冰凉的手心落在头顶，岁徊茫然一瞬，抬头对上宫团栾深黑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总是很冷漠疏离的眼睛里此刻有着月光的温柔。

像是安慰。

【宫团栾，你为什么不开口说话呢？】

星族与世隔绝，即使是虫族皇族知晓的也不过寥寥数位，没有哪一位口不能言，何况就算真的有什么疾病，以星族只露出冰山一角都足以让各国眼红发热的财富与资源，在医疗发达的星际时代根本用不着发愁。

宫团栾被他问得一愣，她一低头就能看到岁徊平静而忧伤的眼睛，可她却选择了逃避。

岁徊将膝盖并拢，双臂环抱着，将头搁在膝盖上，自从联赛以来第一次露出脆弱的情态。宫团栾下意识就想摸摸他的头，却被他下一句话钉在原地。

【你不说话，是因为你一但开口，只有我能听见吗？】岁徊抱膝侧头，柔软光滑的银发垂落在手臂，因为长时间奔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损他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废墟安静得似乎听见天际海水潮涌的声音。

【谁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似是抱怨的呢喃在精神链接留了个尾巴，又悄无声息归于沉寂。

【我……】宫团栾脸色一瞬间慌乱，顾忌在直播镜头下硬生生憋了回去，下一秒不存在的心脏差点停跳——岁徊将脸埋在膝头，从她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和雨水一起砸落地面。

深海之无人之境悍然震颤。

楼璆心脏骤然缩紧，身形随之一滞，在攻击落到身前时侧身惊险避开。

对面的花希夷一脸惊奇：“不是，魏指挥，这时候你还敢分心?”

楚攻玉降落到楼璆身侧，没有虫鳞覆盖的脸上一道明显的血痕还在渗出血珠，红色的作战服多出破损，形容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