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然看着君棠的扮相,菀清陷入了一片恍惚,戏台之上,你究竟是季君棠,还是柳梦梅呢?心,忽然一片慌乱,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温润的笑如今在她脸上展现,季君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笑,很好看?
“恰好花园内,折取垂柳半枝。姐姐,你既淹通书史,可作诗以赏此柳枝乎?”君棠谦谦地递上了手中柳枝。
杜丽娘抬手接过,粉墨却掩不住脸上的浓浓红晕,这一瞬间,她如同戏中的杜丽娘一般,娇羞满面,恰到好处。微微抬袖,杜丽娘唱出了词,“这生素昧平生,何因到此?”你究竟是谁,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君棠微微凑近,彬彬有礼地一笑,“小姐,咱爱杀你哩!”一句台词,让台上杜丽娘,台下杜菀清的脸刹那一片通红。
君棠……心底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菀清终于知道,她在她心中,其实不单单是恩人……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一句唱腔唱罢,君棠轻轻牵拉那杜丽娘的衣袖,“小姐,和你那答儿讲话去。”
“那边去?”杜丽娘娇羞满面。
“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君棠含笑轻唱。
“秀才,去怎的?”低下了头去,杜丽娘唱得有些打颤,想必是有些掩不住心底的激动。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这唱词唱得格外旖旎,君棠却不单单将其中的暧昧唱出,还平添了几分温情。
杜丽娘作羞不依,其实她也分不清楚自己此刻是在唱戏,还是就是真的杜丽娘?君棠浅浅伸手一抱她的身子,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剧痛让君棠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看到了君棠那突然一蹙的眉,菀清忍不住心里一揪,你就是不让人省心的。
“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君棠与杜丽娘的合音而唱,将台上气氛推上了顶点,当君棠浅拉着杜丽娘衣袖缓缓双双入后台的刹那,台下已是一片掌声擂动。
菀清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这台下已吸引了不少看客。
戏班老板不得不对着下台的君棠拍了拍掌,“好!唱得好!您这唱腔,这身段,算得上角儿,是我失敬了。”
带着三分痴意,那杜丽娘深深看了看君棠,惊声开口,“你当真是女子吗?”
君棠冰冷的声音响起,“我不是女子,难道是男子?”匆匆看了戏班老板一眼,“打扰了,我该走了。”说着,一边脱下戏服,一边拿起妆台上的帕子擦着脸上的粉墨。
“小姐,我想,我们可以谈谈。”戏班老板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