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的奔波,君棠终于可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闭眼趴在大木澡盆当中,暖暖的水将自己紧紧包围,君棠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舒畅的感觉。
忽然,房门一开,君棠不由得警然睁眼。
“放心,是我。”菀清的声音响起,只听她关上了门,捧着衣服走了过来。
君棠漠然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不多陪陪你那个生病的哥哥?”
菀清将手中的衣服放在了床边,转身对上了君棠的眼,“哥哥还是那个样子,已经叫下人去叫程大夫过来诊疗了。”
“又是程大夫,他竟然回东晴了?”君棠皱起了眉,“我不是说过了,他不是好东西!”果然还是活下来了,此人肯定与容长丰密谋了什么,绝对不简单。
“程大夫是这东晴镇上唯一的大夫。”菀清摇了摇头,“哥哥这病来得奇怪,总是好不了,只能靠程大夫的针水吊着一口气。”说着,静静看着君棠,“君棠,有些时候,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不管程大夫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是哥哥唯一的希望。
“选择的权利……”喃喃重复了一遍菀清的话,君棠不觉嘲然一笑,我又何尝有呢?
“君棠。”突然,菀清走到了君棠身后,抬手轻轻抚上了她满是淤青的背,让君棠不由得一震。
“很丑吧?到处都是伤痕……”君棠冷冷开口,“如果可以选择,我还真不想做季督军的女儿。”
菀清轻轻摇头,“那就不做督军女儿,留在东晴镇,做我的昆曲师父。”
君棠一阵沉默,终于沉声开了口,“杜菀清,我不想害你,跟我靠近的人,真的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有太多人想要我死,我出现的地方,就不可能没有血腥存在……
“季君棠!”菀清倒吸了一口气,突然冷冷一唤君棠,蓦地抱上了君棠的身子,“你怎么可以招惹了我,又冷冷的把我往外推呢?”那些惊心动魄的生与死,你真的能当做从来也没发生过吗?
水花溅湿了菀清的衣裳,君棠的身子微微一颤,强忍着身体中的激动,“杜菀清,我真的会伤害到你……我不是个好人!”
一双微微冰凉的手绕到了君棠腰间,菀清的脸紧紧贴在君棠肩上淤青上,心疼地看着肩头那个十字型枪伤,“你可不可以说一次真话?说你心中真正想说的话!”
“杜菀清,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呢?”君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突然转过了头来,对上了她那双掉泪的眸子,“我说的是真话,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个异类,是个无情的野狼……”
“你却是独一无二的季君棠!”菀清坚定地开口,“我想做你戏台之上的杜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