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后院,瓷窑外的小亭中。
毛笔笔尖轻轻沾了些釉彩,在陶瓷坯盘上勾画出了一朵绽放的青色牡丹。
雪仪浅浅一笑,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温婉。
只见她将手中的毛笔一放,看着掌心中的牡丹瓷盘,不由自主地一笑,喃喃自问,“徽永,今年你会向爹提亲吗?”
“雪仪。”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雪仪慌乱地将瓷盘往身后一藏。
“爹,你……你什么时候回的东晴镇?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颜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瓷商,常年只跟南洋打交道,所以穿的并不是长衫马褂,而是一身黑色的西装。
雪仪看着颜老板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站了起来,看着他,“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颜老板只是安静地看着雪仪,淡淡地问了一句话,“雪仪,告诉爹,你是不是一定要嫁给墨徽永?”
雪仪忽然一愣,脸上一红,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们……在东晴镇那么多年,乡亲们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不嫁的话……”
“未尝不可!”颜老板突然一声厉喝,伸手从雪仪身后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瓷盘,“你告诉爹,这样的瓷盘,你究竟送了他多少?”
“爹?”雪仪惊然看着父亲,这一次回来,父亲好像与往次不一样,似乎心里藏了一些什么。
“我告诉过你,我颜家绝对不做瓷盘,所有的瓷器,除了家用之外,绝对不卖国内,只卖南洋,你怎么能够不听我的话,私自做瓷盘给那小子呢?”颜老板双眸当中全是怒意,语气当中却有一抹恐惧。
“为什么?”雪仪再一次问向父亲,虽然明知道父亲不会告诉她,但是还是忍不住开口。
颜老板忍了忍话,将手中的瓷盘狠狠朝地上一摔,“雪仪,听我的,将来你不会受苦,如果你这一次不听我的话,不仅仅是以后你痛苦,连颜家的基业,都要毁于一旦。”
“爹……”雪仪哽咽地低下了身去,颤然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瓷,“徽永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爹你过去是喜欢他的啊,你明明是允许我跟他往来的啊。”
颜老板叹然摇头,“那是过去,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勤勉的孩子,你嫁到墨家,肯定会幸福,但是,若不是这次我出货看见了……”颜老板忍住了话,只是摇了摇头,“总之这一次,你听我的,你嫁什么人,爹都同意你,但是,绝对不许你嫁给墨徽永!”
“爹!”雪仪起身一抹眼泪,头也不回地朝着家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