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花如星辰之光，照亮我暗淡的世界，驱散腥臭的味道之时，我曾暗自发誓，护她一生。”欣然的声音带着几分落寞，神情悲不自胜，“当她消失的时候，我为之疯狂，为之哀痛，何来悔恨？”

言罢，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凝视着崔停清之时，宛如暗夜里的毒蛇，吐着蛇信子，“你是如何怀疑上我的？”

“海茶香。”崔停清后退一步，避开欣然的视线。

欣然眼中带着诧异，“你识得此香？”

崔停清点点头，缓缓道：“有位好友，生平嗜香，与其交好，略懂一二。海茶香源于西域一带，此香是用纯净山泉之水和特定的草药以及西域独有的茶，按照一定配料进行调制而成。此香清冽令人心生宁静，具有安神镇定作用。你虽身穿汉人服饰，在汉地生活多年，但你的骨相难以改变，你是来自西域吧？”

“仅凭一种香，就让你识破了我。”欣然可惜地摇摇头，“那日我不应该多此一举，把你敲晕，闻到我身上的味道。”

“是的，以你的能力和武功，能让这桩案子变成疑案。可惜千虑一失。”崔停清站在原地，望着欣然，“天网恢恢，疏而不失，你随我去县衙。”

欣然明媚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你方才说，以我的武功，能让这桩案子变成疑案，眼下四处无人……”

话音尚未落下，崔停清声音淡定自若，“你的幻戏，对我来说是无用的。”

闻言，惊慌在欣然的脸上一闪而过，“你，你知晓……知晓我会幻戏。”

他们的身旁猛地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忽然出现一群带刀衙役，宇文柏为首，将欣然和崔停清围起来。欣然从衣袖里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快速跨步到崔停清面前，细长有力的指腹紧紧抓住崔停清的肩膀。

那把匕首，架在崔停清细嫩的脖颈上，树荫斑驳透过几缕阳光，令匕首散发阵阵寒光。

崔停清前后被禁锢，动弹不得。

枫和从人墙上挤了出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崔停清痛苦的神情，颤抖的手指着崔停清对裴闻玄说道：“大人，你快想想办法，我们家娘子脖子出血了！”

白净的脖颈上露出一条红线，空气中略带腥甜。脖子传来阵阵割裂的疼痛和异物抵住喉咙的难受，使崔停清有些吃不消，眼角挤出两滴泪水，仍想对欣然说话。

“我，不仅，知道你是……懂幻术之人，还，还知晓……”崔停清抵不住嗓子的难受，咳嗽两声，身躯微颤，锋利的匕首又朝她脖子划拉两下，疼痛加剧，“你并非，女子，也……非男子。”

握住匕首的手紧了两分，欣然忽然发疯似的喊了起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说着，他迫使崔停清一步步跟着他到坡边，眼看就要坠下去，裴闻玄上前两步，忙劝阻欣然的行为：“孩子！切莫再做傻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