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我看过你做的诗,韵脚平齐,言之有物,其实还算不错。”楚辞这是真心话,他在现代也选修过《古典格律诗词鉴赏与创作》这门课,但对比土生土长的古人来说,他的诗确实写得不太好。

“既然楚兄这样说,我心里就放心了。”张文海确实欣慰,他终于有一个比较好的地方了。至于杂文,一般像他们学子之间的较量,是不会涉及进去的,毕竟一篇杂文所花的时间,可能是前者的好几倍。

楚辞眼珠一转,心里起了一个坏念头,他对张文海说:“若是张兄实在没把握,在下也可以传授张兄一个制胜法宝,如何?”

张文海一听大喜:“善!请楚兄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附耳过来!”

一番耳语之后,张文海目瞪口呆,良久,他佩服地说道:“楚兄刚才所传,在下闻所未闻,楚兄果有大才焉!”

楚辞摆摆手:“不,我哪有什么大才,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张文海对楚辞的好感又上升到了一定境界,这么优秀还这么谦虚,先生真乃神人也!

到了县城门口,楚辞掀开帘子往外看,发现城墙比镇上的要高大的多,城门也开的更大,卫兵的人数是镇上的一倍。

城外一共两条队伍,大家排着队准备进城。卫兵一般都把进城的人和墙上告示上的图画对照一遍,没发现问题的基本都放行了,只有几个大胡子的汉子被拦在一边接受询问。

待到楚辞进城时方才明白,城门里的墙上挂着一张图,上面大致可以看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因犯了强盗罪,所以被通缉了。这人一脸的大络腮胡子,五官几乎看不出。

旁边的张文海也看了一眼,说了一句“不忍直视”便离开了,这词他还是跟楚辞学的,说的是因为太辣眼睛所以不能直视。辣眼睛楚辞也解释过,说就像辣椒进入眼里,让眼睛非常难受的意思。

墙上的这副画太难看了,叫人不忍直视。他遣词用句的能力好像又提升了。

楚辞也觉得,就凭这样的画,如果古代户籍路引制度不管理的那么严的话,估计十起案子有九起是破不了的。

这画的也太抽象了一点。

因为他在画前停留的时间长了点,那卫兵还凶狠地看了楚辞一眼。见到他身着秀才澜衫之后,脸色方才好一些。

楚辞向他告了罪,然后朝等在前面的张文海走去。两人重又上了马车,到了一个分岔路口时,楚辞说:“我就先在这里下吧。”

“楚兄是要往县学去?”张文海认识这条路,是通往县学的必经之路。县学就建在青石巷内。

青石巷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整条路都是由大青石铺就而成,这些年来,无数的学子从这条路踏上求学之道,又有无数学子,从这条路上功成名就。所以这条路,也叫做学子路。

人们在这条路的尽头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自袁山县县学开办以来,取得过功名的人。也就和现代的光荣榜是差不多的道理。

和张文海告别后,楚辞站在石碑前看了挺久的。他发现从整个县城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科举弱县的,比之江南一带文风盛行的地方远远不及。

在这个朝代,如果你去京城科举,别人问起籍贯姓名后得知你是江南的举子,那他们就会高看你一眼。无他,只因为江南多考生,从几千人里脱颖而出,和从几百人里脱颖而出,是不同的概念。

原主的名字还不在上面,虽然他是建县以来年纪最小的秀才,但这里取得最低的功名也得是个举人。楚辞有信心,再过两年,他的名字一定会被刻在上面。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楚秀才吗?这么快伤势就好了?想当初你被人从大牢里抬出来时,我就在旁边酒楼里看呢,不是伤的挺重的吗?”

几个书生从县学里出来,站在最前的那一个,正用那种讥诮的眼神看着楚辞,说出来的话也是那种不怀好意的。

第25章找茬来了

何进,字取之,是原主在县学时的同窗。

楚辞一看见他,立刻就把这人的信息找了出来。虽然这个人明摆着是来找茬的,但楚辞还是很有礼貌地回应道:“有劳何兄记挂,在下身子已经大好,再无不适之处,多谢了。”

他说话时,脸上还挂着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让跟着何进身后的几名学子都面面相觑。

这何进说话带刺,无论谁听了都会不喜。往日的楚辞听了,只会阴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开,现在竟能微笑对答了,看来经此一遭之后,他变得更加厉害了。

“谁关心你的身体了?”何进嗤之以鼻,“我是说,你竟然还有脸回来?我们袁山县学出了你这么一个舞弊之人,实是师门不幸。我若是你,早就躲到深山老林里,日日以袖遮面才行。”

楚辞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他和这人好像并无过节。但这何进仿佛中了邪似的,硬咬着原主不放,这是何道理?

若是不反驳,反而会显得原主心虚,这作弊一事要是背上了,以后可就洗脱不了了。

于是楚辞正色道:“何兄,我敬你和我有同窗之谊,故而多次退让,不愿与你一般计较,你却咄咄逼人,如今更是以舞弊一事冤枉在下!不知我是哪里冒犯了阁下,让阁下久久不能释怀?”

何进说:“你舞弊一事整个甘州府都知道,居然还说我冤枉你?像你这样的阴险小人,出现在我眼前便已是罪过!”

“舞弊乃大案,自古以来卷入舞弊案中的考生有几个得以全身而退?若我确实舞弊,那为何知府大人要将我放出来?你言下之意,可是在说知府大人徇私误判,将我这有罪之人放归家乡?”楚辞厉声喝到,朝前逼近一步。

何进不自觉地被楚辞的气势压过,往后退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时,脸立刻涨的通红。

“你——”

“既然知府大人将我放出来,就说明我是无罪的。何兄与我同样身为袁山县学的学子,本应该守望相助,共同进退,一起维护袁山县学的名声才是!你口口声声污蔑我为舞弊之人,带累的难道不是袁山县学的名声吗?你让县学以后的学子怎么出去见人?”

楚辞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瞧见原本跟在何进后面的书生都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准备乘胜追击。

“你——”

“荀子有言: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知者。在下原本以为,似何兄这般人才不会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孰料阁下原也是人与亦云之辈,就算是我看错了人吧!”

何进面色苍白,嘴唇抖了两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楚兄,何兄他也是一时口误,还望你不要与他过多计较。”何进的友人终究不忍他再被楚辞言语相逼,于是硬着头皮替他解释。

“无妨,我这人一贯宽宏大量,只要何兄能保证以后不再出言不逊,凭空污蔑在下,在下自然也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周围的人瞪大了眼睛,你还宽宏大量?没见何进都被逼成啥样了,你若是心胸再狭窄点,他还有活路吗?指不定得被逼当场吐血身亡。

何进陷入进退两难之境,他既想不出话来反驳楚辞,又不想和楚辞道歉。何进身边的人都在小声劝说,让他和楚辞服个软得了。就在何进想硬着头皮道歉之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君子有容人之量,既然何兄已经心生悔悟,楚兄又何必咄咄逼人,非要从何兄口中听到那一句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