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儿啊,你跟我去书房一趟,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祝峰瞪大了眼睛,求救似的看着他娘。他爹得气成啥样了?听听这个称呼!
“还愣着干什么?”祝安泰皱眉。
祝峰认命一般,来到了书房,等着暴风骤雨一般的打骂降临。
谁知道,他爹竟然温和地和他说了好些话,听说他这次没有得到流动红旗还鼓励他下次努力。他还说以前总是拿他和别人比这点不对,以后会慢慢改。而这,竟然是他爹和楚司业谈论过后的结果。
看着他爹那不太自然的样子,祝峰笑得很灿烂:“爹,你真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习惯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对着他爹恨铁不成钢的面孔了,似乎这样,就可以假装自己其实是不在意这些的。
“好什么好,你也别得意,我还是会经常问问你们楚司业的,如果他说你在国子监里闯祸,就小心你的腿!”祝安泰努力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
“是,爹,你放心吧,我下旬一定争取到流动红旗!”祝峰嬉笑着保证道。
“臭小子!”祝安泰也笑了。
……
六月初一,全军大比武。
圣上不宜亲自出席,于是便让大皇子和二皇子一起,代替圣驾出巡。
校场外一直有重兵把守着,直到他们二人进去,门口的重兵才撤到里面。
这种盛大的活动,平民百姓也是可以参加的,但只有民间德高望重的人,才会被邀请过来。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官宦子弟。
楚辞一大早就到了校场,等着重兵一撤,就让张虎将写着国子监签到处的大木牌订在了校场的大门口,然后又搬下桌椅,悠哉悠哉地坐在这里,等着国子监外院的学子们到来。
第161章静哥牛逼
三年一次的盛事,官员们参与的积极性还是比较高的。先不管之后怎样,第一天是怎么也不能错过的。
此时差不多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了。夏天天亮的早,五点多钟就什么都能看清了。这些大人们有的是上完朝赶过来的,有的是点完卯赶过来的。
一个个身穿官服,面目肃然的老爷子和中年大叔下了马车,走进校场之前,都要看一眼门口钉着的那块牌子。
他们心里好奇这个东西的用处,但大庭广众之下,走过去问未免有些丢份,便在经过时咳两声,清一清嗓子,希望坐在那里的六品小官楚辞能有些眼力见。
楚辞对此不做表示,只是掏出了一个竹筒,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眼下天气太热,北边天气又干,好多大人嗓子眼都干了,幸好他早有准备。
“楚司业,来的这么早啊?”温海和温然一起往这边走来,温海穿着官服,温然今日却没有穿学子衫,一身华服,衬得他容貌更是出众。
“楚司业好。”温然也打招呼。
“温大人好。”楚辞先和温海打招呼,然后又看向温然,“温然,来签个到,咱们国子监外院学子里,你是第一个到的。”
温然笑了笑,然后接过楚辞给的毛笔,翻开那厚厚的一本名册。头一张是勤学班,第二张是博学班。温然的名字就在博学班第一个,他在写着初一的那竖格子下,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楚司业,这签到?”
“这个啊,就跟画卯差不多,只不过没有时间限制。”楚辞解释道。
“这,为何要签到?”
“这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学子能够全员参与进来。现如今太平盛世,百姓丰衣足食,既无兵乱,也无匪患,可以说是最好的年头了。大家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首先得感谢咱们圣明的皇上治国有方,其次感谢坐镇朝中兢兢业业的大人们,最后,我们也要感谢戍卫边疆的将士们。如果不是他们守卫边疆,抵抗外敌入侵,我们焉能过上这么幸福的生活?”
楚辞注意到周围围着的人渐渐变多了,声调也几不可察地提高了一些。
“可是,现在有一些人,却忘记祖辈们在泥地里摸爬打滚,吃草根裹雪球的日子,只一心贪图享乐,肆意妄为。我觉得,他们很有必要来看一看这全军大比武,看一看我们这太平盛世的守护者们有着怎样坚强的毅力和顽强拼搏的斗志,从而达到忆苦思甜的目的,改掉奢华浮夸的作风,扬我大魏朝国威。”宣扬正能量思想,是楚辞现代时每周都会在国旗下讲话的内容,这里的一点点,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说得好啊!”说这话的是明威将军,授正四品官衔的严大人,他上前一步,“若人人都如楚司业说的一般,何愁我大魏朝国威不振。”
楚辞当初朝堂自辩,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了。这严大人的孩子,也在国子监上学,他身边那个文弱的少年,就是他的小儿子。
“淼儿,你也去签个到吧。”他用大掌推了推身边的严淼。
严淼的脸腾得红了起来,小声说道:“爹,这是外院的楚司业,我是内院的,顾司业没说要签到。”
“甚的外院内院?不都是国子监的吗?楚司业,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严徒问道,他只知道孩子在国子监上学,却不了解什么内外院制度。
楚辞笑道:“这是咱们国子监的分工不同,内外院其实也就是名头,只不过分别由我和顾司业管理罢了。”
“那什么顾司业怎么不叫签到呢?”严徒问道,外院的要忆苦思甜,内院的就不必了?
“这……教无定法,各人教学手段不同而已,但目的肯定都是为了孩子们好的,签不签到其实没什么两样。”楚辞不止不能给他拆台,还得帮他解释。
“啧,我还是觉得楚司业你说的有道理。这样,你在这后头把我儿名字加上去,让他也签个到,行吧?”严徒还是不太清楚,但他觉得签到这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想让他儿子也签一个。
楚辞无奈,这秀才遇到兵的感觉,他总算明白了,他提起笔,将本子翻到最后的空白页,问道:“这位大人,敢问令郎名讳是?”
“他叫严淼,就是三水的那个,这兔崽子生出来五行缺水,就给他取了这个名!”严徒乐呵呵地说道,殊不知旁边的严淼已经一副羞愧欲死状了。
楚辞写上他的名字,又徒手画上格子,然后交给严淼,让他签到。严淼低着头签完到后,就拉着他爹走了进去。其他几个围观的内院家长,也跟着上前,让楚辞把他家孩子名字加上签个到。
“哈哈,楚司业真是好口才啊。这里人多,我们就不耽误楚司业你了,等会进去之后,我再找楚司业你好好聊一聊。”围观了全程的温海笑着说道,这严徒脾气暴躁,对待文官们向来是没有好脸色的,今日却能言笑晏晏地对着楚辞,可见这楚司业的厉害啊!
楚辞拱手送走温海,帮这几个内院的签好后,然后又招呼外院的其他学子过来签到。大家在国子监里已经习惯排队这回事了,这会人比较多,就在门口排队签到。
有些人不解其意,还以为进这校场必须这样,于是也跟着排在后面。排了一半才知道,这是针对国子监学子的。
……
温海进去之后,直奔中央看台,那里设了好些座,他也是有位置的。
“平波兄,怎么到的这么晚?”他一露面,就有人招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