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最轻,当时选班时,他就让其他人先选,最后留了个雏鹰班给他。楚司业看到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说有事就去找他,不要怕麻烦。当时他以为这只是句客气话,可是后来他才知道,雏鹰班状况真是太多了!楚司业这话分明就是大实话!
……
“统计出来了吗?”楚辞问坐在一边的寇静,自从顾司业搬走之后,这司业厅就空了一个位置,寇静来了楚辞理所当然地就把这个位置给了他。
“出来了,待会我整理一下,然后再给你。”
“唉,你来了真好,以往都是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忙个不停,天天写计划造表格,教务处的事都让我一个人做了!往后你走了我肯定会很不习惯!”自寇静来此已有四五日了,楚辞终于体会到了有“秘书”的好处,不论什么事只要他一声招呼,寇静立刻就能帮他做好。
“那我不走了。”寇静说道。
“那可不行,要是因我之故害得朝廷损失了一员大将,那岂不是我的罪过?”楚辞哈哈一笑,把寇静的这句话当成是一句戏言。
寇静也跟着笑了笑,能得这段时间的朝夕相伴已经足以,他哪里还敢奢求其他呢?
之所以说朝夕相伴,是因为楚辞已经将文兴坊的房子退掉,搬到了国子监的“教师宿舍”。
这古代的教师宿舍可比现代学校的单间或套间来的大手笔一点,每名夫子都有独门独户的院子,分给楚辞的,更是一座两进两出的宅院,每进有两间正房,三间耳房。
因为寇静他们情况特殊,所以楚辞直接让他们住在自己后面的那进院子里。因为少了一间房,所以寇静就住在前面一进的正房里,和楚辞挨在一起。夜里他若是凝神细听,甚至可以听见楚辞翻了几次身。
寇静将整理好的表格递给楚辞,楚辞接过看了看,又和寇静商量了一下,然后用笔划去了几个只一二人参加的学社。
学社决定好后,楚辞又把自己刚刚制定的学社规章制度又拿出来和寇静讨论。寇静指出了他的制度里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并且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楚辞连连点头称是,并立刻用毛笔在旁边进行修改。
商议好后,外面已是红霞密布。楚辞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多亏有你,不然我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了。”
寇静看着楚辞,认真地说道:“怀槿足智多谋,就算没有我,也定能将每件事都做得很妥帖。”
楚辞听了一笑:“这可不一定,你自带柔光滤镜看我,自然觉得我处处都好。可人无完人,我也会犯错误,也会感到焦躁不安。这时候,就需要有人能在一旁给我点拨一下了。”
国子监的夫子们很少对他的决定提出意见,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想法还是说这森严的等级制度让他们习惯将事情埋在心里,不轻易宣之于口。所以楚辞经常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他在现代虽然有丰富的管理经验,但对古代学子也不是条条都适用的。
“柔光滤镜?”寇静对刚刚那个教务处还能大致猜测一下,这个柔光滤镜是个什么东西,他可一点也猜不到了。也不知是哪个地方的说法。
楚辞想打一下自己的嘴,面对不熟悉的人,他还会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但面对着熟悉的人时,他总会忍不住冒出点现代的东西来。毕竟他在现代过了二三十年,而古代只过了两三年。
“嗯,这应该就和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思差不多吧!”楚辞胡乱想了一个解释抛出去,然后就开始低头收拾东西,准备回住处去。
寇静盯着楚辞,他有时候觉得楚辞是在试探他,不然为什么会说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楚辞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给寇静造成了怎么样的困扰,他只知道,再去晚一点,饭堂的好菜就要被吃光了!
……
学社这边刚刚起步,很多东西还待添置,所以楚辞决定等七月的时候,再将这事实行下去。
这天,他正在司业厅里看王典簿那里送来的账簿时,突然有人来找,说是汪祭酒有请。
楚辞放下账簿,单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他总觉得,这汪祭酒一找他就没好事。
果不其然,他一到汪祭酒的书房里,就看见顾司业已经坐在那,看见他来,顾司业还朝他笑了笑,态度看上去很是亲切。
“下官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找下官是有何事相商?”
“楚司业来啦,坐吧。今日找你前来,是想问一问你,关于季考之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汪祭酒说道。
“季考?”楚辞看了看汪祭酒,又看了看坐在一旁隐隐露出笑意的顾司业,心里直道不妙。
他就说这顾司业怎么将人撬走之后就没有后招了,原来后招是在这啊!
汪祭酒皱起了眉头:“怎么,楚司业还没准备好季考之事吗?国子监每三月一次大考,朝廷很是重视,提举学事司也会派人下来一同监考和阅卷,到时候学子们的情况都会被上报。楚司业可不要连累老夫吃了瓜落!”
“请大人放心,到时候若是提学道的人怪罪下来,下官会一力承担,绝不会让大人担责。只是关于这季考一事,下官还有些疑问,想请大人解惑。”
在今日之前,楚辞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季考,对于它的一应事宜,根本一点都不清楚。
“什么事?”
“这季考是安排在哪一日?考卷是由提学道出还是由我们自拟?考的一般都是哪方面的内容?还有,往年例题国子监内可有收集?”楚辞想知道的很多,但一时之间也只能挑重点去问。
汪祭酒听他问了这么多,不由纳闷:“难道楚司业从未听过季考一事?顾司业,老夫之前不是让你和楚司业多多交流吗?”
顾司业无辜地看着汪祭酒,解释道:“祭酒大人,下官也一直想和楚司业说这事。只是楚司业一直在忙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宜,根本无暇听下官讲话,非是下官不愿和他交流,实在是楚司业他贵人事忙啊!”
汪祭酒一听,就看向楚辞,说道:“楚司业,不是老夫说你。这事有轻重缓急,你怎能如此轻重不分呢?我知你是三元及第,才高八斗的状元郎。但于官场之事上,老夫建议你还是多多听从前辈的指教,莫要事事都任性妄为!老夫忠言逆耳,还望楚司业你不要见怪。”
楚辞知道,汪祭酒自第一次大朝之后,就一直对他心怀芥蒂,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错处,自然是不会给他留情面的。
“多谢大人的谆谆教导,楚辞必铭记于心。之前所提之问,还望大人能不吝赐教。”
汪祭酒见楚辞没有发怒,脸上也无一点窘迫之感,心里更觉忌惮。此人性格沉稳,宠辱不惊,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怕是连他的一半都做不到。依楚辞目前在朝中的声望,恐怕再过不久,这祭酒之位他就要拱手让贤了。也许,让他在此处跌个跟头也不错?年轻人嘛,一帆风顺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汪祭酒咳嗽了一声,说道:“咳咳,此事你还是多多请教一下顾司业吧,老夫身体不适,就不多留你们了。”
顾司业一脸担忧地看着汪祭酒:“祭酒大人,您可是咱们国子监的顶梁柱啊,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下官们就不多打扰了。”
楚辞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然后也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和顾司业一起往外走去。
第192章样卷
“顾司业,刚刚楚某所提之问,不知你可否为我解答一二?”楚辞问道。
顾司业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句无关的话:“楚司业,你把人送到我那边去时,可想过今天?”
“什么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