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老夫刚刚从皇上那里过来,听说楚司业当日上朝自辩时,运用推敲的手段,将老夫的想法猜得一清二楚,这才能对症下药,怎可说与你关系不大呢?”温太傅看着楚辞,眼里满是揶揄。
楚辞很不好意思:“还请温太傅原谅下官妄自揣测,这乃是下下之举,学问一途,还是要稳扎稳打才行。”
温太傅一愣,然后笑了:“难得你能想得如此明白。是啊,学问之事不可一蹴而就,若是因为一时侥幸,从而偏离正轨,就本末倒置了。”
“下官谨遵教诲,必定好好教育国子监的学子们要勤学刻苦,不可心存侥幸。”
“是极,你坐下吧。老夫再说说府学……”
温太傅将京城参加季考的几所书院的成绩一一列举出来,然后和上一季的进行对比,其中功过自明,他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这次退步最大的是祁门书院,那祁山长一直心有戚戚焉,生怕上一季发生在刘司业身上的事情又发生在他身上。没想到今年温太傅亲自过来了,他反而一句责罚也无,倒让他心里感激不尽了。
说完了季考一事后,温太傅又把他当日在闽地的见闻又重新说了一遍,比楚辞当日从温然口中听到的要更加详尽一些。原来这闽地不止两个村子差距比较大,而是所有靠海的村子都似那个富裕村子一般,根本无心向学。有时候,走上四五个村子,都看不到一间私塾。
大家对此也各自发表了看法,但毕竟知之甚少,所以不敢妄加建议。温太傅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于是便把话题岔开,问了一句他们今年准备怎样“祭孔”。
孔子是至圣先师,所有读书人入学之时,都会由夫子带着去拜孔子像。每年的农历八月二十七,为孔子诞辰,对于读过书的人来说,这一天意义非凡,是仅次于过年的重要庆典。
楚辞自穿越过来之日始,还不曾和大家一起庆祝过这个日子。他第一年来时,已经过了这个日子。第二年则是刚考完乡试不久,那时他闭门不出,这日也就是跟随许先生摆了香案果盘,祭拜了一场也就是了。却不知京城的书院,对此事竟如此重视。
几位山长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大概都是按照去年的旧例行事,只是顺序换了一换。
温太傅听了,摇了摇头说道:“到底还是有些了无新意。每年都是如此,学子们恐怕也无多少热情参与。”
杨提学见状,便说:“不如楚司业说一说你的高见吧,你是年轻人,又初入国子监,脑子里必然有更加新奇的想法。温太傅,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啊,这楚司业思想活络,必然已经有了好想法,就是太过谦虚,不肯轻易露才。”
他看楚辞想要说点什么,立刻又说:“还请楚司业不要推辞,这里都是你的上司与同仁,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管说便是了。实在不行,你就说说当初你们袁山县学是如何祭孔的也行。”
温太傅听了,便把视线移向楚辞,其他人也是一样,都竖着耳朵等着听他的“高见”了。
楚辞脸上笑眯眯的,心里早就骂上这个杨提学了,装作一副好鸟的样子,时不时的便想着阴他一把。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自己还说不知道,岂不是让大家觉得他有意隐瞒?
“温太傅,杨大人,各位同仁。”楚辞朝他们拱了拱手,“既然众位想听一听我的想法,那楚辞就说了,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各位不要见怪。”
“楚辞出身乡野,对于祭孔一事,其实知之不详,因为小地方,读书之人太少,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力。而我的县学,祭孔之时虽态度诚恳,但碍于条件有限,所以举办的也不是太隆重,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
楚辞看了看大家,见他们都被这个不过吊起了胃口,心里很是满意,继续说道:“不过,楚辞在翻阅了几本民俗之后,发现了一件有趣之事。敢问各位,老百姓们,对于哪几个日子特别重视?”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过年及各种节庆之日了。”有一位山长抢答。
“还有他们的生辰。”另一位补充道。
“说得很对。老百姓之所以对这几日特别重视,那是因为这些日子和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而祭孔一事除了读书人之外,其他人漠不关心,正也是因为,他们认为此事和他们半点不相干。”
“楚司业,咱们说的不是如何祭孔吗?怎么又扯到这老百姓头上来了。”杨大人说道。
“杨大人,稍安勿躁,先听楚司业说完。”温太傅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个想法呼之欲出了,但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才能将其显现出来。
“结合刚刚太傅所说闽地漠视教化一事,下官心里倒有个想法,咱们何不把这祭孔一事推广到百姓之中去呢?教化人心,从来都是润物细无声的,先让百姓们了解此事,他们才能积极参与进来。学子们可以通过祭孔一事,展示自身才华,若是老百姓们见识到读书人的不凡之处,耳濡目染之下,还会拘着自家的孩子不让他们读书吗?”
第202章当年之事(静静)
“好一个润物细无声啊!”温太傅想清楚之后,长叹一声,“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思想活络,这祭孔一事推广到老百姓中去,让他们能多了解圣人言行,从而有所感悟,使其教化能铭记于心,不错,不错!”
“可是,怎样算推广出去了呢?单单以我们这些人,怎么能说服各家各户皆出祭品祭孔呢?”赵山长提出质疑。
“是啊,而且祭孔的仪式繁琐庄重,要是那些目不识丁的老百姓祭祀中出了差错,岂不是亵渎圣人?”舟山书院的山长周齐辉也有些担忧。
杨提学笑了一声,说道:“诸位,咱们楚司业能想出这件事情,必然是已经有了对策的,不如请楚司业继续说一说,这事该怎么办?也好让我等可以着手准备。”
楚辞摇了摇头,说道:“承蒙杨提学看得起,只不过,下官心里还真没一个完整的对策,刚刚也只是灵光一闪罢了。如果诸位觉得这个办法可行的话,那么就给楚某两天时间,两天后,我必将拟好计划书,再和大家一同商议。”
“好,那么此事,老夫就交由楚司业你一手操持,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和杨提学说便是了——”
“太傅且慢,还是先等下官的计划书出来再说吧,万一下官有思虑不周不处,大家也可以提,以免闹出什么笑话就不好了。”楚辞不顾礼貌,赶紧打断温太傅的话。万一现在就定下来,到时候出了岔子肯定是要他一个人背锅的。
“嗯,也是。楚司业行事严谨,那么,一切就等两日后你拿出…计划书时,再来定夺吧。”
“多谢太傅。”楚辞想,回去要好好琢磨一下了,大型活动他不是没有策划过,但现代可以参考的东西多了,设备也比较齐全,古代的话,还得好好考察一下才行。
“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书院还有事就先走吧,老夫还有事要和楚司业说,楚司业,你就再留一下吧。”
“是。”大家纷纷告辞,只留下温太傅和楚辞坐在这大厅里。
“太傅,不知您还有何指教?”楚辞想了想,实在想不出除了今天说的事外,他和太傅大人有什么事可以共商的。
“楚司业,别紧张。老夫就是想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和你聊聊温然的事。”温太傅说道。
“温然?他才思敏捷,学习刻苦,下官觉得,他明年兴许可以上场试一试了。”楚辞说道。
“现在不谈公事,你不必以下官自称。老夫想问的也不是这孩子的学业,我想问的是他平时在国子监的生活。”
真是可怜天下长辈心呐,就连三公之一的温太傅也不能免俗。楚辞想着,便把他了解到的关于温然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了温太傅。
温太傅听得很认真,在听到楚辞智斗那几个想要翻墙出去的小鬼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几个小家伙背地里都叫我老狐狸,但老夫想,他们自遇上你的那天起,估计才知道,什么叫做狐狸了。只是没想到,温然他也会翻墙。”温太傅叹了口气,语气中诸多感慨。
“温然这孩子初时十分内敛,总是一个人呆着,现在看上去倒活泼了许多,那天我还见他在操场和祝峰等人玩排球呢。”
“排球?”
“对,一种形似蹴鞠,用手臂和手肘击打的球,学子们挺喜欢用它锻炼身体的。”楚辞解释道,而且因为去店铺里问的人多了,所以外面也已经在卖了,比张虎当初制的那个更加精致和有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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