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1 / 2)

韩秀才仔细想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点了点头。

楚辞道:“刚刚我问了你许多问题,你都一一作答了。现在你有什么想问他们的吗?”

韩秀才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问,我便代替你问几个问题。”楚辞转向船老大,问道,“船老大,你在这海上行船几年了?”

“五年了,自我父亲死后,便由我撑船出海捕鱼,后来码头建成了,我才开始做接送的生意。”

“那这花船是何时出现的?”

“大概是……三年之前,那时新的码头刚刚建好没多久,水路好走了不少。我们还没高兴太久,突然有一日,海上就多了那艘大船。他让我们必须停在一处等他们,如果不从,就不让我们在两边码头做生意。有人不肯,被他们派人打断了腿,我们也是怕了,才会听他们的话。”

“你的意思是你们也是受人胁迫的?那么你可有拿花船老板的好处?”

船老大连连摆手:“不不,我们可没有拿他们的好处,这种昧良心的钱,拿了要遭报应的!”

“你既知此事不妥,为何要眼睁睁地看着客人上那花船?”楚辞表情严肃地问道。

船老大吓了一跳,说道:“我们没有,每次客人上船之前,我们都悄悄提醒了的,只是有些客人不会听,我们也不敢说的太明显。就这位客人,他当日上花船时我也说过的!”

他指着韩秀才叫起来,韩秀才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片刻后又镇定下来。

原来那天黄货郎出去后,船娘子就问起了此事,得知黄货郎因与韩秀才等人有矛盾,只把这事告诉了楚辞二人,还训斥了他一顿。

待那些丫鬟引着四个书生出来时,船娘子就找了个借口引走她们,船老大便趁机拦住让他们不要上船去。只可惜韩秀才那时已经被美貌侍女引诱了,只以为船老大要坏他的好事,推开人便走了上去。

如今再提起这事,韩秀才也有理由反驳:“看你遮遮掩掩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欲擒故纵?若你当时将真相说出来,我们哪还会上当?”

楚辞听后,心里想,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本以为只有他和常晓二人得到提醒了,想着他们还算情有可原,却没想到这些书生被人提醒之后还不心生警惕,真是色迷心窍!

第317章抓捕

“大人,现在孰是孰非已经很明显了,韩秀才等人不听劝告,执意上船,后又因抗拒不了那些女子的诱惑做下丑事导致被人讹诈。在下认为,这其中种种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与船老大夫妇并无干系。”

韩秀才还想争辩,被吴县令一眼瞪了回去。他说:“既然此案已经水落石出,那本官便撤回昨日的判决,放船老大他们归家去。来人啊,解开他们的枷锁,放他们走。”

船老大三人自然感激涕零,刚想跪下谢恩,却又被楚辞打断了。

“大人且慢,此案还未结呢!”

吴县令眼神不善:“此案未结?怎么个未结法?”难不成还想让他给这几个刁民赔不是不成?

“自然是因为人还没到齐了,此案涉及三方,可过堂的却始终只有两方人马,那花船上的杜老爷,可现在都还没现身呢。”

“可是,并无人状告那杜老爷啊。”吴县令不愿多生事端。

“怎么会无人呢?韩秀才不就是状告之人吗?他的供词中,可一直都在说船老大和花船老板讹诈了他。现在船老大已经洗清了嫌疑,那么讹诈之人,就必定是花船老板了。”

“可是韩秀才辱了那里的姑娘……”

楚辞摇了摇头:“大人,这明显就是那杜老爷的阴谋。哪个正经人家,会在深夜带着一船的貌美女子游海?又有哪个正经人家,会特意让侍女送陌生男子进房间?据韩秀才所说,当时那女子引他进房之后便言语轻佻,举手投足之间故意卖弄风情,分明就是引诱。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郎有情妾有意,发生点什么十分正常。若他当时是强迫的,那女子只消叫两句,外面的人便能听到,他又怎能得逞呢?”

众人听了不由点头,那船确实透着怪异。就连韩秀才听了,都觉得自己委屈坏了。

“所以在下认为,那杜老爷有私营娼寮,出海接客的嫌疑。按大魏律令规定,凡妓寮赌馆一类无益民生的行当,是不许百姓私自经营的。他们必须拿到朝廷的文书,按月缴纳税款,定时经营才能开设。也就是说,这杜老爷不止涉嫌讹诈百姓,还违背了大魏律令的规定。大人您想,这三年之间,他们讹诈了多少人,敛了多少不义之财?他们可一文钱的税也没交过啊!”

楚辞一番言论听得众人是一愣一愣的,他不分析,这杜老爷还只是讹诈,他一分析,大家就觉得杜老爷简直十恶不赦了。特别是吴县令,他已经陷入了楚辞的设想之中,讹诈一人二十两,一次十几人不等,那是多少银子啊!

朝廷对于妓寮赌馆管控十分严格,收取的税款也远高于其他生意,几乎达到了十税五,也就是他们一半的收益。这表明了朝廷是不支持民间开设这类行当的,可因为来钱快,还是有不少人想通过打点衙门获得经营文书的。

“看来此人很有问题,必须带回县衙严加审问才是!”吴县令十分严肃,“万捕头,带人去……对了,那花船停靠在何处?”

底下人纷纷摇头,就连船老大这长年跑海的人都不清楚。他从没在码头见过这艘花船,它就像海上的幽魂一样,总是突然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万捕头,带兄弟们去码头查一下那花船的来历,一旦有消息,就将他们抓拿归案!”吴县令说道,之前那船老大也提到花船与码头的人是有些关系的,去码头问定能知道结果。

“不可!”范大人说话了,“若动作过大,可能会打草惊蛇,让他有所防范。不如安排人手潜伏在码头之中,扮做船夫,明日和船老大一起出海,待那艘花船来了,再将他们一举擒获。”

楚辞表示赞同,这就是文官和武官的差别啊,在抓拿人犯这方面,还得专业的人来。其实刚刚就算范大人不出声,他也是要阻止的,此事关系重大,绝不是普通的讹诈案,逃了也就逃了。不过他今日说的话已经够多了,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

次日,罗潭县的几十个衙差分布在三艘征用来的船上,分别扮演船夫和客人。他们按照规矩傍晚行船,然后跟着船老大的那艘客船一路前行。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左右,天渐渐暗了下来,船老大将船停了下来,并示意其他的船和他保持一个船身的距离分散开来,中间留一个位置等待那艘花船的到来。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几艘船的人瞪大眼睛死死等了一个晚上,都不见那艘花船的踪迹。他们只好打道回府,第二日傍晚又重振旗鼓,跟着船老大出了海。

“头儿,你说那船今天会不会来?”衙差小贾等得太无聊了,看着兄弟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睡死了,便压低声音问万捕头。

万捕头有些郁闷,粗声道:“老子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开花船。”

“就问问嘛。”小贾讪讪地说道,片刻之后他又问,“头儿,你说花船上的女人是不是真那么漂亮,就连秀才公都上了套?”

“等会她们来了,你小子自己上船看看呗。”万捕头翻了个白眼,他家有个母老虎,这些旁的女人再漂亮也不干他的事,他只希望早点抓住人,也免得每天都来这走一遭。

“我不去!”小贾猛摇头,“我可出不起二十两银子。再说了,她们还不见得有万花楼的姑娘好看呢!”

“你小子还去过万花楼?”万捕头震惊了,这可是个烧钱的地方。

“没有,我就是路过,顺便往里看了看。”小贾傻笑着。

“没出息。你小子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趁早说门好亲事,不要总是想什么青楼女子,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可沾她们不得。”万捕头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些年他也办了不少案,深知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

两人在这船里说话,忽觉船身一震,便立刻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