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个个子矮小,面貌憨厚的汉子上前来,殷勤地说道:“几位客人是要去府城的吧?我瞧着你们这么多的行礼,怕是不太方便,不如搭乘马车,小的保准把你们照顾得服服帖帖的。”
这人看上去十分热忱,让楚家人顿生好感,只是楚辞说他备了马车,只能和这人说一声抱歉了。
楚广还未开口,楚辞突然笑着问道:“不知从这里去府城要多少钱?”
那车夫心喜,伸出两个手指头道:“不贵,只要两百文,便可送你们过去。这里离府城有段距离,走过去太费时了。”
“哦?倒也不算太贵,只不知,这是一趟车的价钱,还是一个人的价钱?”楚辞刚看到这人时还没认出来,可他一开口,楚辞就记起来了。
想他当年和张虎二人一路漂泊,没成想刚下船就被这人坑了一道,说好两百文一趟,到了城门附近下车时,就变成了两百一个人。大虎还为此自责了好久,觉得是因为自己没问清楚才导致的。殊不知他们就是干这个明抢的买卖,不过是看他们都是外乡人的份上,合起伙来欺负他们罢了。
当时他就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想到果真让他又遇见了此人。
那车夫听楚辞这样一问,顿时脸一僵,尴尬地笑着说道:“哪能两百文一人啊,一趟,这是一趟的价钱!”
他说得斩钉截铁,可眼睛却滴溜溜地转,想着先把人骗上车再说,这一行人老弱妇孺的,要制住他们还不容易。
“果真?只不知这车能否进城,还是说就停在城门外头,让我们自己走过去?”
楚辞暗示得越来越明显,这车夫哪还能不知道自己是被消遣了,敢情这位是曾经被骗过的苦主。
当下,他脸色一变,眼睛一翻,不复最初的憨厚,显得十分狡诈刻薄。
“穷鬼,坐不起车就别问那么多,大爷时间宝贵着!”
楚广很生气:“你怎么骂人呢?”他们身上的衣裳都是细棉布裁的,一个补丁都没有,怎么还会被人叫穷鬼?
“就骂你们怎么了?一个个都是穷鬼,几个外乡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王老三在这块的名声!”
这人一双招子透亮,虽然刚刚和他说话那人气质不同于其他书生,但也只穿着一身细棉布裁的衣服,他当下便断定,此人最多是个秀才。在京城附近,秀才可不怎么值钱,就算是个举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楚辞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穿细棉布裁的衣裳而被人小看,他只是觉得这样比穿绫罗绸缎更舒服些罢了。听完这人说话,他立刻气笑了。
本来还没打算和他计较那么多,既然这么猖狂,就别怪他了,也算是给被坑的大家除害了。
他四处看看,在不远处发现了一队官兵,于是拍了拍楚小远,让他去唤人过来。
这车夫见他此举,顿时有些慌张,但他很快又平静下来。他们早就打点好港口的管事了,区区一个外乡人,还能把官兵叫来?
可谁知,那小孩跑过去没说两句,那队人就过来了。为首之人一拱手,恭敬地说道:“不知楚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可是这人得罪了您,下官马上让他给您赔不是。”
这人是莫向棋的下属吴志方,他虽不知道楚辞的真实身份,但知道傅大人家的小少爷跟在楚辞身边求学,因此对他十分客气。
“倒也不是得罪了我,只是此人做生意十分不厚道,表面上明码标价,暗地里则是坑蒙拐骗,无数初来此地的人,恐怕都上过他的当。就连我当初赴京赶考时,都曾被他骗过。我担心,他们这样做,会让很多外地的客人对海平府留下坏印象。”
吴志方一凛,狠狠地瞪向车夫,喝到:“这位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那车夫没想到眼前这个书生竟然还是个大人,当下两股战战,哆嗦着说道:“大……大人,小的一时鬼迷心窍,还请看在朱管事的份上,饶小的一次。”他不敢反驳,只能搬出自己的靠山,希望能逃过一劫。
吴志方眉头一皱:“朱管事,他是何人?”
他身后一个下属上前道:“应是那朱大头,借着有个当妾室的姐姐,总是耀武扬威的那个。”
“我道是何人,原来是他。”吴志方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和那人的姐夫位属同级,上头刚准备在他二人之间提拔,没想到现成的把柄就递到了他手上。
他朝楚辞一笑,表示一定会严查此事,还港口一个风清气正的行商环境,也让途径此地的人,给海平府留下一个好印象。
楚辞满意地点点头,这群人这么多年仗势欺人,掠夺不义之财,也是时候被收拾了。
他带着楚广他们在海平府住了一天,然后赶路回京城。他在京城安置了一处宅子,虽不比将军府大气典雅,但也有两进院子,住下一家人绰绰有余。
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将军府,可家人到来再将他们安置在里头就有些不好了。于是掏空了所有积蓄,买下了这座离将军府只隔一条街的房子。
事后,楚辞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存钱箱,留下了贫穷的眼泪。他毅然决然向上头提出了加薪申请,哪有身兼三职却只领一份工资的?太压榨人了!
这份申请压在户部两天,朝野上下的官员们就都听说了,然后楚辞就被狠狠地嘲笑了。当了官,哪还有人只靠那点俸禄吃饭的?每月那一百多两银子,放在普通百姓家绰绰有余,可对于比较大的府邸,一天的花销恐怕也不止这么些。
有人蠢蠢欲动,想着给楚辞送礼。可徐管家这个人精,哪会轻易收下败坏他的德行。又有人使出歪脑筋,邀请楚辞投钱分红,其实就是变相给他送钱,也被拒绝了。
这时候,有些人看楚辞的目光就有些敬佩了。不过他们觉得楚辞不肯接受这些孝敬也能理解。
一来,他现在声名鹊起,人人皆知他是先帝亲封的太子少傅,也是如今的宁安帝每日提到的先生。等着抓他小辫子的人多不胜数,在这种时候自然更加要谨言慎行了。
二来,就不得不提到他克妻的传闻了。原本知道的人不算太多,但以楚辞如今的地位,什么不被人扒出来。现在就连普通百姓,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拿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就连下人,他都只有两三个,月俸用在这上头,根本花不完。要不是买了房子,估计一辈子也不用为银子发愁。
这件事,已在京城传为笑谈,只是在小皇帝亲自批准,并要求户部当月就按规格下发三薪后,大家的嘲笑就变成了嫉妒。
有人也想占点便宜,可他做不到楚辞这样廉洁,只怕一开口,家底就让人查了个干净,只能悻悻作罢。
自此,楚辞成了大魏朝唯一一个领三份工资的人。
在楚家人搬过来后不久,楚广就听说了这件事。只是相对于外界津津乐道的三薪,楚广更在意的,分明是楚辞克妻的说法。
在这些故事中,都流传着他小的时候差点害死同村的姑娘和地主女儿的事。其他人不知道实情,但楚广却十分清楚。
楚辞小时候虽可爱,但个头小,又瘦巴巴的,根本就不讨村里姑娘们的喜爱,更别提定亲一事了。还有什么高人说他克妻,就更是乱讲,他们村哪有什么高人,个头高还差不多!
楚广原本以为是有人编排他弟弟,整日气得不行。可后来听说这是楚辞自己说的,立刻就傻了眼。
小二为什么要撒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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