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灶王爷……?”
顺着景竹手指的方向,明玄钰不禁皱眉。除了一个比这傻猴子脸还干净的锅,并没有供奉着什么神像。
“哎呦,灶王爷嘛!你看,就是这样!”
说着,景竹撅起了嘴,开始脱鞋。
这把明玄钰看懵了,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景竹也是真不让他失望,脱了鞋,提起长衫下摆,迈开一双大长腿,一下跳到了灶台上,双手合十,试图让自己笑得很慈祥。
作为王爷,哪见过这番不讲礼节的放肆场面?明玄钰的冰山脸终于有了点变化,但笑是不可能笑的,眼睛倒是瞪大了几分,轻轻捻住景竹的袖子,喊他下来。
有点意外,景竹竟然非常听话。嘴里悄然小声嘟囔着什么“听老婆的”,乖乖地下来了。当然,明玄钰并没有听清楚这黏腻的自言自语。
“屋顶……诶嘿!”
从灶台上跳下来的景竹笑嘻嘻地稳住了脚,指了指头顶的方向。
不由分说,景竹一把拉住了明玄钰的手,跑出厨房,绕到屋后。茅屋很小,院子也不是很大,在茅屋背后有一架梯子,斜搭着靠在屋檐上,似乎不是很结实的样子。
天色已晚,但屋里昏黄的烛光透过窗映照出来,也算是看得清脚下的路。景竹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就顺着梯子爬了上去,爬了两三步,微侧着身子,笑着向站在梯子下的明玄钰伸出了手。
这个人,好生狂野。但是他爽朗大笑的样子,却似乎并不会惹人恼怒。
星河漫洒,夜色拢纱,温柔地铺在这个男人身上,站在稍高的地方伸出手。
从小,明玄钰就被教育要谨言慎行,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皇子的身份。礼乐射御书数,独是没学过上房揭瓦,上蹿下跳。
那一刻,于明玄钰而言,景竹好像不只是景竹了。短暂的错愕后,明玄钰也伸出手抓去,提起那一身繁琐的锦绣华服的下摆衣褶,脚下发力,被景竹拉着一道爬上梯子,提心吊胆地翻上屋顶。
但下雪天是不会有繁星璀璨的,很显然,某个喝上头了的人没想到这个。
随意地坐在屋顶上,景竹几乎快躺了下去,明玄钰担心真的让他滑着躺下会摔下去,皱眉扯住了景竹的袖子。感受到了被一种力量在牵制,某人也是很乖巧,顺水推舟地靠了过去,并排而坐,却又巧妙地保持了一些距离。
漫天飞雪,洋洋洒洒。地上已经见了白色积雪,雪夜的冷风吹得景竹散了几分酒气,他揉了揉眼睛,强制清醒地感知眼下情景。
是在自家屋顶没错了,也是他常来的那个位置,仰头见天,没有枯枝遮拦,还能看到街口几个迎着风雪挂在树上的绘海油塑灯笼,那是他亲手挂上去的,为了照亮这里夜晚归家之人的路。
只是今夜,身边多了一个人。
强打精神,但醉意阑珊之间,景竹又开始感到思绪行为皆缥缈不受控。好端端一个王爷,半夜被他拽来上房揭瓦?
“那啥……我给你表演个胸口碎大……啊不是,我给你吹个笛子听听吧?哈哈,哈哈……”
景竹尴尬地笑笑,从腰间摸索出一支竹笛。
“好。”
明玄钰冷声应和,一成不变的冰山脸上,却自然而然地唇角微扬,连他本人都未曾发觉。
第十一章因祸得福
一支竹笛拿捏在景竹修长的手指间,仿佛一只有了灵性的小鸟,百转千回,幽谷啼啭。
像是在蒙蒙的落雨江南中立蓑行舟,雨滴都敲进了心里。尽管听过不少宫廷乐师的演奏,明玄钰此时亦觉得这笛声悠扬,不得不叹服。
只是好像,这笛声里都带了酒味一般,有一种不拘小节的放纵恣意。
“献丑了。”
曲罢,景竹将那把竹笛拿在指间转了起来,对着身边的人嘿嘿一笑。
还不等回答,景竹便把笛子塞进了明玄钰的怀里,还很认真地拍了拍那双在胸口茫然接下笛子的手。
“这是我从那个家里带走的唯一物件,很……重要。你的扇子给过我,那笛子也……你保存。”
许是酒劲又开始慢慢上头,景竹说话有点飘飘然,晕乎乎地向着明玄钰贴了过去。
倒也不是拒绝,只是对于起亲密的触碰,明玄钰是很抵触的,于是条件反射般的向后撤了下身子。
动作是有些犹豫的,却本能地挪动,以至于醉醺醺的景竹没有着力点,一下从明玄钰的胸前划了过去。这一下,景竹彻底趴在了明玄钰的膝盖上。
淡雅的檀香味道充盈鼻腔,绵软的布料带来绝佳的接触体验。只是明玄钰突然感觉到身上每个毛孔都放大叫嚣着一般,警告着让他猛然起身。
于是,景竹啪叽一下摔在屋脊处,贴在铺在屋顶潮湿冰冷的稻草上,眼看着要叽里咕噜地滚下去了。
好在明玄钰眼疾手快,扔下笛子一把抓住了景竹的胳膊。人是抓到了,只不过这破旧的茅草小屋可承受不住两个男人这般撕扯折腾,随着铺在屋顶上的茅草哗啦哗啦地沿着景竹的身子往下掉,脚下一处横梁咔嚓一声,断了。
重心突然不稳,两人从屋顶的窟窿掉了下去。景竹这下该是彻底清醒了,一个激灵也不晕了,掉下去时没来得及多想,顾不上方才的被抵触感,一把揽住明玄钰坠落下去。
好在屋子不高,又掉在了厨房的桌子上。木桌厚重,质量不错,明玄钰被景竹包裹在怀里,似乎没有受伤,只剩景竹疼得吱哇乱叫。
一瞬的柔软触感,令明玄钰马上明白了当前处境,这是景竹拿他自己当肉垫,护住了摔下去的明玄钰。
“你……没事吧?”
立刻翻身爬起,明玄钰撑在桌上担心地向下看去。
“没事,可能就折了两根肋骨而已……哈哈。”
景竹吸了口冷气,吃痛地捂住胸口。
虽然人是为了保护他而受伤的,明玄钰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眼下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大木桌上,景竹仰面朝天地躺着,捂着胸口,而明玄钰几乎是骑在他身上,跨坐在他的腰间,双手撑着桌面,中间就是他不安分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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