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作为律师所的四个老板之一,提出了一个建议:律师所每个月的第一个周六组织一次全所的业务学习,学习结束后再由所里出钱,大家在一起聚一下餐。
律师所的另外三个老板也是有大格局的,以身作则地支持了师弟的提议。
那段时间已经接近每年的年审时间,大家都要在年审之前将上一年度已经结案的案卷装订好,经过老板审批结案后以应对司法局的抽查。
有一个休息日,我回去律师所加班装订案卷。装订完了要找一个老板签字,恰好那天律师所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师弟也在加班。
我于是拿着我装订好的案卷去找师弟签字,一推开门就看到师弟的一个女朋友。
那姑娘长着一张因为努力过度从而显得沧桑的脸,安安静静地坐在师弟办公室门口的沙发上。旁边放着她的手机,手机上插着耳机,那姑娘就戴着耳机端端正正地坐着。
师弟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正在加班。
看得出来,我推门进去之前,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师弟看到我进来,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也被尴尬到了:我一直觉得我和他亲如兄弟,进门的时候连门都没敲,谁知道一推开人家的门就看到这样的一幕。尽管那俩人保持着距离,啥都没干,可是那天的场面,给我造成的震撼,堪比捉奸。
最后我还是很快稳住了心神,一脸镇定地找师弟签完字,然后赶紧离开了。
那一段时间,我已经开始极度厌恶工作,自己都拧不过自己。于是放任自己躺平。用行政妹子的话来说就是:我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活。
师弟对我的不思进取极度不满,时常在我们律师所的群里指桑骂槐地敲打一下我,我又给他反唇相讥地怼回去。
老陈在群里面喊话:你们两个,要吵架、要打架,私底下去吵,去打,别在群里瞎咧咧。
有一天,所里学习完一起去吃饭。那天大家吃饱了之后还剩了两个鸽子。我当时想着:唉,为了人类的口腹之欲,这些动物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不能让它们白死。于是让服务员拿一个饭盒,把那两只鸽子打包了。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我师弟向我投来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看到他那个眼神我就知道那小子是在鄙视我又穷又不思进取。
想当初,我被我前夫欺负的时候,硬生生地忍了八年,到最后才跟人家算总账是因为我当年离开家以后无处可去。可我自己买了房之后,我就决定,以后如果有人惹了我,我就要当场把仇报了,省得跟人算总账,麻烦。
我准备说一下我师弟,他的那个鄙夷的眼神让我不爽了。
大家都要离开的时候,我跟我师弟说,让他载我回一趟律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