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2)

可郁棠也一脸疑惑,她也不知宜陵在笑什么。

宜陵郡主笑够了,这才扶着椅子扶手看向宋瑶,说道:“堂嫂怎么能想到他?谁不晓得季青临此人不近女色,再者说了,我的确也不喜欢他那类型的,太冷漠了。瞧着比我父王还要老成,嫁给他不是等于给自己新找了个爹?!”

郁棠闻言也是‘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了,以青临哥哥的性子,宜陵说得也很对就是了。

此事也就这么插科打诨的,就过去了。

夜里郁棠跟陆黎提起了此事,陆黎却笑道:“今日大哥也戏弄他,不过我瞧他目前没什么心思。”

郁棠窝在陆黎怀里,小声道:“没有也罢,姻缘之事本就不得强求。”

陆黎低头亲了亲她,轻声道:“睡吧,白日里都不得小憩一会儿,这会儿不困吗?”

他久久不得回应,低头看,才发现她已经呼吸均匀的睡着了。陆黎勾了勾嘴角,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呢喃道:“旁人我管不着,我只希望与你白头偕老。”

时间倒回三日前。

季青临先是带着人去了狱典司,交给心腹审查了,这才准备入宫。只是出门时才想起来带着一身血气入宫不好,便匆匆清理了一下自己才入宫去见梁元帝。

梁元帝很是敏锐,察觉他身上未散的杀气,挥退了左右,只留下了一个瑞卓在旁伺候。季青临将奏本递了上去,奏本上将他调查的事写得清清楚楚。从边境到京城,从传递消息微不起眼的路人,到宫中深藏不露的幕后之人,都写得明明白白。

梁元帝看完奏本,脸都青了,他看向季青临:“你可知道你写的都是些什么。”

季青临跪在地上,身姿挺拔,听得梁元帝发文,便道:“臣写的就是臣调查的真相。”

梁元帝看了季青临半晌,幽幽得问道:“你可知道这些名册若是公布出来会引起轩然大波。”

季青临沉默了一下,他道:“臣知道,陛下的嘱托臣完成了。今日带来天子剑,归还陛下。”

季青临双手托举天子剑,瑞卓看着也不敢上前去接。梁元帝这态度叫人琢磨不透,在他没有发话之前,瑞卓怎么敢上前去取呢?

梁元帝看着季青临挺拔如青松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季青临是个聪明能干的人,十三岁跟着应王历练,十五岁入飞翎卫,年纪虽轻,却很撑得住场,他交代下去的事情,也都一件不落的完成得很好。

最重要的是……梁元帝看着季青临,他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不管是交代下去多为难的事,在他手中全然不是问题,都能一一解决。外头叫他阎王脸,梁元帝也是有所耳闻的。

“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梁元帝看向季青临:“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季青临举着天子剑,似乎没有想到梁元帝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一时之间有些愣神。但他很快就想到了这件事背后牵扯到的前朝后宫,甚至皇嗣之争。

这个时候了,季青临还有时间分神想了想,鹤山对他提的要求。

鹤山说,要看看梁元帝近两年的脉案。

季青临不知鹤山为何要看,也不太清楚。可他清楚帝王脉案,岂是随便哪个都能窥探的?偏偏,他还真的能拿到。饶使季青临并不怀疑鹤山别有用心,此刻也忍不住想一想,是不是旁人早就对梁元帝别有用心了。

“季卿?”梁元帝见季青临久久不语,便再度提醒了他一下。

瑞卓见梁元帝这般耐心,也有些担忧季青临的处境。毕竟梁元帝这几年来的脾气实在是捉摸不透,这会儿和风细雨的,说不得等会儿就要狂风骤雨了。

季青临回过神来,将天子剑放在跟前,说道:“臣的想法跟臣离开之前是一样的,臣所做之事皆是陛下所望,今日呈上的结果陛下当早有准备。”

瑞卓听了季青临的话心头狂跳,这不就是说他做的事儿陛下早就应该知道是个什么结局了吗?哎哟我的季大人啊,这即便是这个道理,也不是这个说法儿呀!

瑞卓不敢作声,愈发屏气敛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梁元帝听了这话,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了。他再度看向季青临的眼神就多了些审视:“你是觉得朕不敢下手?还是觉得朕会包庇他们?”

季青临听出了梁元帝语气里的怒意,仍直言道:“陛下的心意从来只由陛下决定,做臣下的不敢擅专。”

“好个不敢擅专!”梁元帝猛地一拍桌子,原本还算和善的面容此刻变得有些扭曲:“朕做事的确是不需要你们。”

季青临跪得笔挺,仿佛梁元帝的怒气对他毫无影响。梁元帝见状更生气了,直接砸了手边的砚台过去:“这样对朕说话,难道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要弄死你吗!”

“臣的本分是为陛下分忧解难,陛下是明君,自不会如此。”

梁元帝是真的动怒了,砚台砸得狠,季青临的肩上还在隐隐作痛。也就是此刻,季青临觉得鹤山需要看一看梁元帝的脉案,的确需要。

也不知是梁元帝的确喜怒无常,还是因为季青临说的话安抚到了梁元帝,梁元帝到底是停下了自己心头的怒火,叫季青临起来了。

梁元帝正打量着季青临,却突然间看见了季青临手边袖子一点红,在白色衣衫上显得十分刺眼。

“路上回来可还顺利?”梁元帝想起来,那些人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都敢动他的边境大将,一个两个都是猖獗得没边儿了的。他派了季青临去调查此事,那些个狗东西想必也都知道,只怕季青临这一趟也不算顺利。

季青临对此也不会隐瞒什么,只道:“尚且顺利,不过是有些人不想让臣安然回京,反而叫臣拿住了把柄。”

“哦?”梁元帝好奇,“抓住了人?”

“是,回京之前遭遇埋伏,不过是些小角色。只是臣不敢一身血气入宫,却仍有未周到之处。”季青临同梁元帝请罪。

梁元帝摆摆手,十分大方:“无妨,你既然抓到了人,那就好好审审,不管你审出来什么,总归人得活着。该有的证据一样都不能少。”

“是,臣遵旨。”季青临领命,心里对于梁元帝把奏本的事情压下不提也并不好奇。于他而言,他要做的就是把奏本交上去,至于之后的事情,梁元帝不说,自然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说完了公事,梁元帝又同季青临说了家事:“你父亲跟朕说了,若是你有喜欢的姑娘只管来说,朕给你赐婚便是。”

季青临听梁元帝提起婚事,抬头诧异地看了梁元帝一眼,随即将自己心底的震惊收敛起来,低声道:“多谢陛下,臣尚且无心儿女私情。”

听季青临说无心婚事,梁元帝反而愈发有兴趣:“看来是你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了,那朕的宝庆公主你觉得如何?”

季青临想也不想地拒绝道:“臣无心,多谢陛下厚爱。”

梁元帝冷哼了一声,说道:“朕可没有要把女儿嫁给你的意思。”

瑞卓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心都快从喉咙口里飞出来了。生怕季大人说话惹怒了陛下,又怕陛下阴晴不定找季大人的茬儿。好在这会儿梁元帝心情还不错,不然的话,怕是季大人就要挨第二次砸了。

“这次的事你居功至伟,但此事还不到揭发的时候,朕不希望此事还有第三个人知道。”梁元帝看向季青临眼神里都是帝王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