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纪平看着地上那个执着得令人心疼的身影，在心里和他一起默数，36、37、38、39……

数到60的时候，他叫了一声：“笑笑。”

他以为谭笑会开心地扑进他怀里，但他没有。

谭笑抬起头，巷子里很空，没有什么噪音，他听到了。

他楞在原处，背部线条绷得很紧，他没有转过身。

谭纪平放缓了音调，蛊惑道：“你回头看看。”

谭笑还是没有回头，他悄悄转了一下脑袋，又马上摆正了，像一个正在被老师纠正坐姿的孩童，规规矩矩地坐着，不敢有丝毫忤逆。

“不了，”他摇摇头，声音意外的平静，“我回头，你就不在了。”

谭纪平喉头一梗，他很想过去抱一抱谭笑，可双腿仿佛灌了铅，沉重得难以挪动一步，他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只是看着。

谭笑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好像想通了什么，又像是太习惯了这种无人应答，他拍拍腿，撑着地想重新站起来。

忽然有只黑色的小奶猫从墙头上跳下来，和半蹲的谭笑大眼瞪小眼。

“喵~”小奶猫后腿曲着坐在地上，抖抖耳朵，细细地叫了一嗓子。

谭笑微征，又坐下来，试探地学了一句：“喵？”

小奶猫听到人类的回应，高兴地甩了甩尾巴，胆子稍微大了一点，凑到谭笑眼前，有点兴奋，“喵呜！”

谭笑摊开手掌，小奶猫乖乖在谭笑手心上蹭了蹭脑袋，“喵~”

“你也一个人吗？”谭笑摸摸小奶猫的脑袋，小奶猫伸出舌头在谭笑的手指上舔了一舔，在黑夜里格外明亮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喵喵~~”

“我也是一个人。”谭笑有点伤心，他把小奶猫抱在怀里，“我没有家。”

他举起小奶猫，看着它的眼睛，认真道：“我们，我们一起生活吧，我会好好照顾，你愿意，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