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李元庆而言,能灭了皇太极,绝对是遮天蔽日的大功绩,包括对华夏民族而言,这都是一场史诗般的胜利,只可惜,此时的状态,根本不现实。
小创皇太极不难,但想让他栽跟头,缺胳膊、断腿,这却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凝视着复州城的南方,李元庆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金州上。
此时,李元庆不怕皇太极强攻复州,就怕这狗日的动了歪心眼,跑去金州拿张盘开刀。
这倒并不是李元庆瞧不起张盘,认为张盘扛不住后金军的攻势,只是,张盘虽勇,但其治下,还是大明传统的军队体系,以家丁为主力,火器化方面,也并没有跟上溜。
最关键的,这厮脾气太过暴躁,面对皇太极这种老狐狸,李元庆真的为他捏了一把汗。
但辽南三部同为一体,唇亡齿寒,一旦金州出现了问题,复州城的局面,必须也要重新考量。
但这边有大战,让张盘独守旅顺,这也说不过去啊……
思虑良久,李元庆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躺在了简易的床上,凝神思虑。
辽南只是盘小棋,天下才是盘大棋。
他李元庆也不是圣人,太多太多的事情,他不可能面面俱到。
事到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即便老天真的有不测风云,那李元庆也首先要以他长生营本部的利益为重。
…………
清晨,朝阳初升,阳光将一侧的帐篷边壁映衬的暖暖的,李元庆本能的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即便昨夜一夜失眠,但常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无法赖在舒适温暖的被窝里。
简单洗刷一番,李元庆直奔城头,正巧碰到陈忠从城门楼子里钻出来。
看到李元庆,陈忠不由一笑,“元庆,怎么不多睡会儿?现在还早着呢。”
李元庆一笑,“大哥,睡不着啊。昨夜情况怎么样?鞑子有没有动作?”
陈忠扫视着不远处的后金营地,笑道:“鞑子没有太多异常。不过,我估计,昨天皇太极吃了这么大的亏,今天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是尽快把沙土袋先堆起来,防备鞑子的红衣大炮攻势。”
李元庆点点头,“嗯。沙土袋都在城头上,让辅兵们先开始干活吧。干完活再去吃饭。”
陈忠一笑,“我马上去安排。”
看着陈忠风风火火离去,李元庆站在城头上,观察着不远处的后金营地。
昨天打了胜仗,陈忠这边的戒备等级便稍稍松了一格,也倒不是放松,只是他来值前半夜,他的亲兵头子陈长友来值后半夜。
这一来,两人都能有个休息时间,保证白天战时能有充足的精神。
换李元庆值夜,也是这般情况,由黄国山和孔有德交替轮首,保证在白天战时的精神。
此时虽然才一大早,大概还不足七点,后金营地中,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调动,人呼马啸,烟尘翻滚。
看模样,皇太极想在今天找回场子来。
身边,辅兵们已经开始堆砌起沙袋墙,陈忠也走了回来,盯着不远处后金军炮营阵地道:“元庆,总不能让这些狗日的一直轰咱们。找个机会,咱们先把鞑子炮营干了。”
李元庆点点头,“这是个大威胁,但炮营周围都有重兵,现在还急不得,先让他们折腾几天。”
陈忠点点头,“那就先让狗日的舒坦几天。元庆,你猜,今天咱们又会有多少级首级入账?”
李元庆一笑,“这得看皇太极下多大资本了。”
此时这种战时,随时要应对后金军的攻势,陈忠即便想要操练儿郎,学习长生营的‘向右刺’,现在也没有时间。
不过,以他跟李元庆的关系,长生营的功绩,总会有他一半。
陈忠不想吃这‘白食’,在繁杂的琐碎事务上,他便想多担待一些。
这种事情,李元庆自然不会再跟他争。
大概刚到8点,后金军的炮击如约来临。
‘轰隆隆’仿似炸雷般的炮声,足足响了大半个时辰。
李元庆数了一下,最少也得有8轮炮击。
但城头上明军有沙袋墙堆积,红衣大炮不是开花弹,很难对明军造成真正伤亡,倒像是泄愤一般。
炮击过后,大概有三个牛录的杂牌兵力,缓缓推到了在复州城下大概100步外,开始修建防御工事,似是要为接下来的攻城做准备。
陈忠不屑的冷笑道:“狗鞑子也就这点本事了。就算他们在城下堆一座山,又有个鸟用?”
李元庆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换位思考。
倘若李元庆站在皇太极的位置,要想强攻复州城,必定会将阵线推的更前,为后续的进攻做准备。
此时,已经快要10点,马上就要到晌午了。
这些狗鞑子居然在百步距离修建工事,这,这倒并不像是进攻,倒有些像是防守啊。
难不成,皇太极已经带人去了金州?现在只是在故意迷惑自己?
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般状态,李元庆怎敢怠慢?忙对身边的黄国山大呼道:“去,把刘达斗给我招来。”
“是。”黄国山赶忙吩咐亲兵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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