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本章字数过多,遂分两次更新,以下内容为39下的上半部分。
“爷爷,你为什么又不高兴了?”漾漾从椅子后面传来绵绵的一声。
老马弯腰一瞅,才知小人儿在他身边坐在地上玩小鹿呢。
“哎!”老马又是一声长叹,不知该朝她说什么。
漾漾抓着小玩具,光脚走了过来。她靠在爷爷的摇椅扶手边,想说什么又不会说,只扑闪着黑黑的睫毛。
“哎”老马握着电话,望着阳台那边又是一叹。
“为什么那个大人总是叹气呢?”漾漾浑然不解。
“哼!为什么因为早上的天气太好了呗!”
“哦!那为什么小孩子不会叹气呢?”
“因为早上还没过完呢!”老马抖着左脚说。
“青蛙是不会叹气的,它只会呱呱叫;鸟儿也不会叹气,它们是叽叽喳喳地叫;牛会叹气,它是这样哞哞叹气的;蚂蚁它也不会叹气,因为它太辛苦了”漾漾自言自语似的跟爷爷说。
“所以爷爷是老牛喽?”老马低头现出一脸慈祥。
漾漾负责任地点点头,然后左胳膊搭在爷爷的左腿上,右手捏着小鹿在扶手上噔噔噔地跑跳。爷孙两四只眼,全盯着那只核桃大的塑料小鹿,瞧它快乐地奔跑,奔跑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老马心下不快,取来西凤酒,自个喝了起来。反正他要走了,走之前刚好把这瓶酒喝光了,要不留在这里也是白糟蹋。老马想着兴邦这些年在外的孤独和苦闷,想着他一人奔波的不易与落魄,更是愁浓忧重,越喝越多,中午饭没吃便躺在摇椅上打起了呼噜。致远忙活了一早上买水果零食、备各色饮料、整理家里,只等着孩子们下午过来。
中午仔仔和汉典、舒语一块吃了午饭,而后两男孩子到了仔仔家里。虽是自己生日,可没有那个最最重要的人出场,再华丽热闹又有什么意思呢?仔仔一面假装很开心地和汉典聊天,一面在心底哀转叹息。好些心思全白费了,好多功夫全白做了,莫说少年无忧,忧愁一来竟能愁死个人。
下午两点多,萧然先来了,飞飞三点多到,加上仔仔和汉典,四个同龄的男孩子开口闭口聊得全是“我们学校”、数学老师、同桌女生、暑假作业、期末考试你一句我一嘴地停不下来,一伙少年围着餐桌边吃边聊,十分快活。
致远躲在房间里给孩子们腾出一块无忧之地。老马起先呼呼酣睡,后来醒了坐在阳台上一个人听戏醒酒,也不打搅少年聚会。倒是漾漾最兴奋了,钻在一群大哥哥中间瞻瞻这个仰望那个。仔仔起先不乐意想赶走她,见同学们都喜欢逗妹妹玩,他也不阻挡了。
没一会儿,小客人们纷纷亮出了自己的礼物高端的游戏耳机、仔仔偶像的签名书、一套非常齐全的学习工具四个大孩子在仔仔房间里热热闹闹地拆礼物看礼物,漾漾在大哥哥中间挤来挤去,似进了蟠桃园的孙猴子、吃醉酒的猪八戒一样手舞足蹈、滑稽异常,无疑给哥哥的生日额外添了一层趣味和热闹。
五点多学成到了,乖巧地和爷爷、叔叔还有哥哥妹妹打完招呼,也亮出了自己带给哥哥的礼物一个玩具永动机,他还捎来了姐姐钟雪梅的礼物一套高三参考书和复习题。致远见正是时候,也取来了夫妻两提前买给儿子的礼物一只结实耐用的学生手表。
一群人在屋子里闹闹哄哄地,小屋里前所未有地喜气。彻底清醒的老马趁势走到仔仔的房门口,冲着一屋子的孩子表情喜乐地喊了一声:“仔儿,爷爷也给你备了个礼物!”老马说完挑着眉毛,故作神秘。众人一听是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全息声了。
仔仔好奇地问:“什么?”
“你那个琴爷爷昨个给你修好了!你瞧瞧!”老马站在门口挤眉弄眼地说。
“真的吗?”仔仔激动地蹲了下来,从床底下的琴盒里取出自己的小提琴,打量几番后,抱在了怀里调试。
“来一首!哥哥弹奏妹妹跳舞!”胖乎乎的汉典在人群中起哄。
“呵呵呵拉首那个最流行的喵喵歌!”瘦瘦高高、的萧然拍着双手大喊。
“我要唱歌我要唱歌!”漾漾举着两手在人群中叫唤。
仔仔摆好琴坐在众人当中说:“那就拉个喵喵歌,飞飞你来唱,你唱得最好了!”
仔仔准备好以后,开始拉琴。哆哆发咕咯嗦咪呜啦怎么有点儿不对味儿?仔仔又试了一次,依然如此。少年不解地皱着眉,又试了一次,一众人听着琴音嘎吱嘎吱地不搭调,好比剧院里传来一声西北的山羊叫、音乐厅里忽现东北的野狼嚎。
仔仔又试了试,还是不对劲,他皱着眉对老马说:“爷爷你怎么修的我的琴?”
“你不是弦断了吗?我给你补上了!”老马清淡地说。
“你在哪里买的弦?”仔仔严肃地问。
“还买啥呢!我二胡上的,拽下来给你了!又不花钱!”老马扶着门框得意地说。
“我说一股二胡的音儿!你把我琴彻底搞坏了!”仔仔耸了耸身子气呼呼地说。
起先脸上个个挂笑颜的少年们弯着嘴角眯着眼睛等艺表演,知道没戏了,一众人刚刚展平了五官,一听二胡弦搭在了提琴上,大孩子们均咧着嘴挤着眼地看好戏。
“哈哈哈二胡的音儿!我去”一口南方口音的飞飞打破寂静忽然鼓掌大笑起来。
“哈哈哈”一群人霎时间全笑了,屋里郎朗笑声源源不断,漾漾不知所以在人群中蹦蹦跳跳地扭屁股,更惹得男孩们爆笑连连。
致远听声走来,却见儿子在人群中一会噘嘴哼气一会跺脚扭肩。
“怎么了爸?”致远在门口问发呆的老马。
“我给他的小提琴把弦续上了,人家嫌不好,嫌我二胡音难听罢了罢了!”老马拍拍屁股拄着拐杖重回阳台。老农民坐在摇椅上怏怏地扇扇子,昨天忙活了大半天,把自己最爱的二胡弦割爱给他了,人家还不乐意。
六点多仔仔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领着一群人去餐厅找包间去了,致远带着老马和漾漾后出发,到商场后他先大步奔去取蛋糕。晚上七点多,菜上全了、人到齐了、蛋糕的蜡烛也点亮了。何一鸣在烛光中双手合拢,在众人的注目下默默许愿。
“还关灯、点蜡烛、许愿!弄得跟啥似的!哼哼!”寂静幽暗的饭桌上传来一声老马的嘲讽,一桌人霎时间齐刷刷朝老马望去,连虔诚许愿的主人公也打断了这一年中最黄金最期待的时刻。
gu903();“啧!你能等他许完愿再开口吗?”刚刚赶到包间平稳气息后的桂英忽又提起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