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金枝玉叶,在此处……”焰热的气息覆在她面上,调笑诱哄:“实在是,辛苦了。”
闻言,顾锦元散乱的星眸里越发水雾重重,眼尾通红地俯首咬上他的肩。
这种时候,这人还有心思打趣她……
薛靖谦吃痛地嘶了一声,轻咬住她的耳垂,一边温柔无限地舔舐着她的耳骨,忽而猛地一沉。
她霎时间杏眸圆睁,低低吸气,像雏鸟一般弓起身子。
淅淅沥沥的水声混入雨声中,忽而明晰,忽而又被渐续掩盖,几不可闻。
……
嘀嗒。嘀嗒。
山洞岩壁渗进的雨珠悠悠然向下滚落,弄出的响动并不惹人心烦。
薛靖谦的目中清明了许多,虽还有些燥热,却尚能压制。只是……他低头看着偎在他怀里人儿。
莹圆的雪痕压着他的胸膛,似乎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薛靖谦眸色微暗,低头捉起她的手,啄了啄她的掌心。
“阿元。”
“嗯?”
“你小时候,是不是去过夔州?”
“不记得了……不过,程家爹爹早年四处行商,后来在余杭安定下来,从保宁到余杭,应该会途径夔州吧。”她鼻尖盈着剔透的汗珠儿,朱红的唇水莹莹的,双目微阖,语气慵懒而娇媚。
薛靖谦低笑一声,扣着她腰脊后的美人窝,忍不住蹭了蹭她的鼻尖,让彼此贴得更近些。
近来时常梦见年少时从军,途径夔州遇见的小童。
本来多年过去,音容笑貌已经记不大清楚,可莫名地,在梦里,那小童的容貌却渐渐与怀中人的样子重合——风餐露宿,受尽人白眼的底层小兵的日子,很不好过,在夔州,他一度想要当逃兵,若非遇见那小童,恐怕不能那般坚定地走下去。
他弱冠之岁都不曾成亲,受陛下和太后之间的辖制固然有,但却不足以让他这般耽搁。
但将情爱之事推脱到少年时的钟情,似乎也过于浓重。只不过是,好像心口一直有一处缺憾,让他不愿去娶那些衣香鬓影,却面目模糊的贵女。
直到遇见了阿元,那处隐隐的缺憾才似一点点补上。
起点是她,终点也是她。
失而复得的滋味,体会一次就够了。此生,他不愿她再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阿元,我爱你。”
“……侯爷现在也这么会说情话?”她揶揄地笑,挑眉看他,别具风情。
“嫁与我为妻,好不好?”他的面色严肃而认真,目中带着无限的缱绻温柔,语气里含着满满的愉悦与期待。
顾锦元止住了笑意,心脏如同被浸得蓬松柔软的海绵,霎时间塞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诸多情绪——但毫无疑问,其中声量最大,最浩荡最难以忽视的是:爱他爱他爱他爱他。
她仰面凝视他几息,点了点头。
“好。”
欣喜盈了满怀,薛靖谦忍不住动情地探入她的唇齿,难舍难分地纠缠。
“阿元,我手臂还有些麻……”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几句,便见她眸里春水恍荡,夭桃扑颊,小女儿娇羞模样尽露。
但到底是不同了,她面颊烧得绯红,却一言不发地小心翼翼让他托着杨柳细腰,起了身。
粗糙的指腹顺着缓缓坐下的腰线滑动时,他听见她边吸气边娇笑道:“如此,侯爷今后就得供我为主,任我驱使了。”
真是胆大包天的娇娇。
薛靖谦闷哼一声,笑意却连带胸膛低伏贲起:“那就……但凭郡主差遣,便是将在下当牛马骑,也是使得的……”
“少来消遣我,还不是你的主意……”
沉喘与娇嗔被间至暴雨的声响掩盖,山涧中暮春之景凄凄凉凉,然洞天之中别有春色,不可为外人道也。
顾昼皱着眉头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北燕奸细们,眉头皱成一团:“再不说实话,本将军就把你们的舌头都割下来!”
他奉圣喻来追查北燕信号弹的事情,意外发现幼妹也不见人影,这伙人口口声声是来抓薛靖谦却没见着人,联想到猎苑的宫人说看见幼妹随薛靖谦走了,心里已经是十分不妙。
更何况,地上还有一具死透了的尸体,正是北燕使臣中的一员。
“将军明鉴,小的们真的只是奉命而来,半点没瞧见贵朝的薛将军啊!只不过,来的时候隐隐瞧见林中有人影,就放了一箭,那些人也很快就骑马离开了……”
“不早说!”顾昼踹了那人一脚,“他们往哪儿去了?”
“似乎是往山里去了……”
顾昼皱眉让人将他们带走,大手一挥:“进山寻人!”
没有敌朝奸细的时候,薛靖谦对于他妹妹来说,就是最大的危险。
顾昼因不知情时帮了嘉南的事,本就对顾锦元有愧疚,听闻了从前她与薛靖谦的事,更是怜悯同情这个胞妹。近日来,倒是颇为着紧,亲自跟着教了她马术和鞭法。
山路泥泞,众人行至山腰,有眼尖的士兵发现了薛靖谦的马:“将军,薛大将军的马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