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军和敌军对峙已经大半个时辰,天气闷热,军士骚乱难耐,督战队快弹压不住了。得赶紧下诀断!”
战场之上依旧一身方心曲领袍服,脚踩笏头履宛如在洛阳朝堂的临淮王元彧,神色慌乱的看着前来禀报的心腹属吏,“如何决断,你快说说该如何决断!?”
赤赤烈日之下,漆纱笼冠兜不住元彧额角汗水,淅淅沥沥冲散了脸上敷着的香粉,混不成样,就连手中的玉莲花,也颓唐的倒在一边,挥不出平时的俊逸潇洒了。
心腹属吏在心中长叹一声,眼见着军阵之中传来的鼓噪越发大声,赶紧开口:“为今之计,只能请大王下令,全军压上,速速与敌军接战,不然未等敌军上前,我军就自溃了!”
“善,你去传令,就说让众劲卒赶紧上前搏杀!”
“喏!”
全军出击的军令一下,喧哗声更大了。在军阵之中纵马来回穿梭的督战军官极力催动之下,前阵步卒才开始缓慢前行,而两侧的弓手却停滞了脚步留在原地,直接对着未到射程范围里的敌军开始抛射,万千箭矢滑稽般的落在了两军之间的空地之中。
前阵步卒见此不肯再向前,反而回身和突施冷箭的弓手对骂起来。两者之间夹着的枪兵事不关己,倒抱着枪矛看起热闹来。
总而言之,可谓一片混乱。
“天时已到,大王,我军可以出击了!”卫可孤收回注视官军的视线,对着真王大旗下闭目养神的破六韩拔陵说道。
破六韩拔陵未睁开眼,只是挥了挥手,顿时身边一众军主将领鬼哭狼嚎一般窜出,挥舞的旌旗号令一层层传递下去,大军如同盘踞不动的巨蟒,终于开始伸展身体,摇头吐信。
“天时已到!”
怀朔城内,高欢独自沉默许久,忽然起身喝道,“姊夫,你带两人打开大狱,将里面关押之人尽数放出。子兴你手熟,带人来沿街放火,子茂兄你带人沿街呼喊,就说乱军大败,官军已经兵临城下!”
一番利索的分派结束之后,高欢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领命而去,之后提剑面对剩余的人,“我与汝等一起,直冲镇将官署!”
五原战场上,起义军的骑兵已经开始助跑,虽然只有数千骑兵,军势之大,在官军眼中却显得漫山遍野都是。
他们在将领带领下分为左右两翼,蹄声如雷,每侧两三千骑兵,先是挽弓抛射,等到官军混乱后,就收弓换矛加速从侧翼切入,穿梭往来,犹如热刀刮油一样,一层层的把官军生命收割。
正中的怀朔俘虏营也在督战队的催促之下,开始大踏步杀向官军。
“大王,局势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