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阿父!”
贺拔胜抱着贺拔度拔的尸身不住喊叫,但是却无法唤起他一丝回应。
射杀了斛律野谷禄的贺拔岳纵马赶来,不及马停,就跌下马来,一声高呼,犹如杜鹃泣血。
一直带兵在防备北面营寨的贺拔允直到此时才匆匆赶来,当他看到已经哭倒的两个弟弟时,眼前不由一黑,瘫倒在地。
场中只闻贺拔三子呜咽哭声,就连贺拔度拔原先所骑乘的那匹战马,似乎也知道自己主人已经丧命,低头刨地,发出声声低嘶。
周围一众将领面色沉痛,最终还是宇文肱上前言语,“三位贤侄,我知道你们心中悲痛,我亦何尝不是如此,但是如今我们还未脱身险境,敌军随时可能包围我们……”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们还是得尽快上路。”
贺拔允从恍神中渐渐清明过来,看着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的两个弟弟,做出了身为长子的自觉,他勉力回礼道:“宇文伯父说的有理。破胡,你依旧带哨骑在前探路,任何情况随时来报。其余人依照我父生前布置,继续前行……不得拖延…”
然后用力捏住贺拔岳的臂膀,刚要开口,就先流出泪来,“阿斗泥,你背负阿父尸身前行,不得有任何闪失。”
……
西面敌军营寨前,裴昇带着手下骑兵,犹如放风筝一般拉扯着破六韩孔雀营前的步卒。
这些步卒举盾埋头,步步向前,但是距离一旦拉近,裴昇就马上指挥骑兵后退。
步卒速度又慢,又需要防御射来的箭矢,场面就演变了拉锯战,一时之间,破六韩孔雀帐下这些步卒只能被动挨打。
“军主,敌军营中尘土飞扬,好似是骑兵正在整队!”窦泰眼尖,第一个看到异样。
“好,那就冲他们一回!然后就往南面撤。”裴昇毫不犹豫道。
“贺拔统军他们不是从东面撤离的吗?”彭乐愣愣问道。
“傻,你都知道他们从东面走的,我们也走东面,不正是把敌军带过去吗?”窦泰面露鄙夷,头还撇向一边,似乎是不想和彭乐为伍的模样。
“哼,我哪里傻了,我可是昨晚战功第一!”彭乐大气,拍了拍马鞍边挂着的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