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危岚冒着生命危险从九天之上一跃而下,陆鸣巳竟然觉得他是在闹脾气,是在赌气“回娘家”?
太离谱了。
白夏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危岚要从那座花轿上跳下去了。
陆鸣巳的这个脑回路简直恐怖如斯。
她张了张嘴,有心想要替危岚说两句话,可转念又想到了阿巳在这件事上面的执着,又把话语吞了回去。
既然陆鸣巳不愿意面对现实,那就让危岚亲自让他清醒吧。
可怜的危岚……
不,还是先可怜一下自己吧,上司跑路去追妻,大概率要把所有的事压到自己头上……白夏在心底嚎了一声,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危岚本来以为,知道了方向后,他会轻松地带着雪霁找到冥渊里唯一的那座城池,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是那些可能对他们心怀恶意的人。
他带着雪霁一路沿着有光的方向行走,走着走着,才发现,他之前的担忧……可能太早了。
他们迷路了。
……危岚看哪个方向都像是更明亮的地方。
更麻烦的是,冥渊除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还有其他的麻烦。
危岚解决掉了一只藏身暗处打算袭击他和雪霁的野狼,有些痛苦的发现,自己刚换上没多久的这套干净衣服……又脏了。
上面溅上了野兽死前挣扎时喷出的血液,黏腻的感觉顺着脖子往下滑,还伴随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让危岚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一边屏住呼吸擦着脖子上的鲜血,一边在心底自嘲:
真是被养在笼子里久了,都变得和金丝雀一样娇贵了。
——他没嫁给陆鸣巳之前,天天骑着灵鹿在林子里乱跑,也没少狩猎侵入巫族领地的野兽,何曾像现在这般娇贵,连一点血污都经受不得?
危岚偶尔会觉得,陆鸣巳真的把他养得很好。
可那样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宁愿选择与这样的脏污为伴。
现在无法忍受的,总会慢慢习惯的。
危岚将捆住野兽的藤蔓收了回来,让它变回一束枝蔓交错的手环套在手腕上。
——这是他之前绑在发间的绳结之一,本质是经过特殊炼制的建木灵枝,他可以自由掌控,无论是用来防身还是攻击,都极为方便。
就在这时,旁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清脆的鼓掌声。
“哥哥,好厉害!”雪霁拿开了盖住灯罩的衣服,让更加聚集集中的明黄色光芒在晦暗中亮起,照亮了他满是崇拜的紫色的眼眸。
他提着灯笼走到了危岚身边,经过那只野狼的尸体时,鼻尖微皱,愤愤地在尸体上踹了两脚,“坏东西!”
真是个小孩子……
危岚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声,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刚刚还怕得瑟瑟发抖的雪霁,对着尸体威风了起来。
发泄完了刚刚被袭击的恐惧,雪霁提着灯走到了危岚身边,又一次仰慕地说道:“哥哥,厉害!”
他对语言的掌握不是很好,翻来覆去的都是几个字的短字。
危岚略有敷衍地应了一声,让他把灯光拿得更近了一些,正在跟溅到身上、衣服上、头发上的那些血肉作斗争。
然而,他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收拾了半天,没把自己收拾干净,反倒把野狼的鲜血蹭得到处都是,还好旁边就有一条小溪,水质看着还算清澈,能洗一把。
雪霁虽然心智宛若幼童,却对他的情绪十分敏感,注意到他视线的落点后,主动指了指那条河:“去洗,哥哥。”
他无辜地眨眼,做了个捏鼻子的动作:“会臭。”
危岚有些好笑,抬手在他鼻尖上捏了一把。
之前穿了那么久的脏衣服,吃野地里采的蘑菇,也没见他嫌弃,这才跟他生活了短短几天,就知道干净了。
不过,这本就是他想做的事,只是怕总这样,会耽误时间。
既然雪霁都这么说了,那还是去洗一洗吧……
危岚微微眯了下眼睛,步伐极快地靠近了那条小溪。
走到水边,他将罩在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只穿着一条长裤跪坐下来,用手撩起溪水擦洗着身上的血迹。
雪霁什么都没说,一直安静地提着灯笼给他照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每一个动作,眼眸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痴迷。
灯光下,危岚白皙的肌肤透着一种莹润的细腻,让人非常想上手摸一把,或者帮帮他。
危岚正好清洗完了身前,顺着脖子流到后背上的那块血迹却不是很好清洗,他曲起手来够了半天,始终觉得背心中央有一块皮肤依旧保持着那种黏腻的感觉。
“哥,我帮你。”
雪霁主动把灯笼放在了地上,绕到了身后,动作十分自然的拢起危岚的长发,手上沾了一点水,动手擦拭起来。
微凉的指尖穿过发梢,拂过发尾,落在皮肤上,让危岚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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