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孙局长绝对能撑住。”兰姐对孙刚印象很好。
风彬轻轻摇了摇头,感叹道,“一个人承受压力容易,扛过腐蚀难啊!”
在风彬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孙刚已经接到了孙一平的电话,他在电话中热情洋溢的邀请孙刚参加他与张强的认亲庆典,嘴上可劲的说是让警察兄弟们放松一下之类的话。孙刚起初听的一头雾水,因为孙一平话说的拐弯抹角,含蓄隐晦。直到听孙刚要挂电话了,他才把真实意图说了出来。孙刚在电话里面大笑,“孙总,这么做不合适!首先是没有时间,再一个就是纪律不允许。”
孙刚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也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操作空间。孙一平碰了一鼻子灰,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因私藏枪支而取保候审的人,官面上的人跟他来往必定心存顾虑。想到这儿,又把兰姐狠狠骂了几句,怪她多事举报自己。
他又尝试着打电话给别的人,他们一律拒绝。一天电话下来,官面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席他的认亲会,为他捧场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前即使没有这样的庆典,在朱伟民的带动下,他们想破脑袋也要在江宁大酒店吃喝一番。想起以前大批官员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庆祝“半寿”的热闹场景,孙一平的心中非常的失落。
官面的人不来,企业层面的人总该来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孙一平邀请了以前经常在一起总论时事的企业界的朋友们,得到的答案更是五花八门,有人在外面考察,有人身体不舒服,有人直接以时机不合适拒绝。“人不来,礼也不来!都是长了二五眼的反骨仔!”孙一平把电话摔在桌子上,气呼呼的喘气。
张强的境遇也好不好,江宁学院的师生更是把他看作瘟神,见面都绕着走。老师们接到电话后回答的更是滴水不漏,找不出任何破绽。除了热情洋溢的夹带着讥讽的恭喜外,他的收获为零。老师们都以跟他站在一起为耻,跟他通电话都觉得玷污了自己伟岸的形象。
三个人之中,何山的影响力最大,一个电话,人员呼啦啦站满了江宁大酒店的大堂里面。看着一群纹身男,留着寸头,满脸横肉,肆无忌惮的在酒店里面走来晃去,孙一平欲哭无泪。客人来了,庆典的主持还没找到,往日他一个电话,江宁电视台的主持人疯抢着向他示好,现在却请不动一个人了。稍微关系密切的悄悄告诉他:孙总,不是不帮忙,现在风声太紧。
孙一平明白过来,现在专案组还在江宁市党校驻点调查,他的几个关系还在里面学习没有结业。“我真是混蛋!”孙一平心中十分懊恼,把自己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才放松下来。
一个没有主持人的认亲典礼,总显的寒酸敷衍,场面冷清。
在一群混混们的起哄下,张强端着一杯酒,毕恭毕敬的敬酒,跪地磕头,口称义父。孙一平皮笑肉不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是答应了,心中却十分的不情愿。他不仅想起来在江宁的亲儿子,由此又想到了儿媳妇以及儿媳妇给他带来的羞辱和心理阴影,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何总,带着兄弟们吃好喝好。”孙一平带了三杯酒,然后借口身体不舒服,走了出去。张强假意把他送出来,急忙转了回来,他要利用这个机会,与在场的各位小混混打好关系,混个脸熟。
于是,一场原本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认亲典礼,硬是变成了江宁耀世公司的团建活动。公司还没有宣告成立,团建先开始了。回到办公室的孙一平,心中烦闷的厉害。于是便想着开车出去兜兜风。在酒店外广场,他注意到了一个收废品的老头,斜靠在三轮车上面,锐利的眼神象激光一样,来回扫描着酒店大堂内的动静。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不觉多看了一眼。老莫显然也注意到了孙一平,瞬间收敛了锐气,恢复了一个落魄老头神采。
“孙老板好,我是收废品的。”老莫笑着跟孙一平打招呼。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孙一平满腹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