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也吃完了饭,道:“找个透气的地方聊会儿。”
王慎行就起身,带了她们去花园亭子里坐下了。
唐时锦这才跟他说正事儿。
如今,南直隶帐面上的耕地,有约摸五千六百多万亩,实际应该略多于这个数字,而江宁府的耕地有近八百万亩。
唐时锦已经算过了,茂州能调度到的,加上她手里的,也就够种四百多万亩的,也就是说,就光江宁府都不够,但是种下来,明年就会多很多了,她这个种子,之前在茂州亩产都是过千的。
唐时锦道:“王大人,你先找个文书,写个告示,然后通传各县,大概意思就是,签契赊欠种子,然后明年还双倍的种子,其它的可卖给江宁府的农家,也可以卖给官府,再由官府卖给外地,数量有限先到者得,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吧!”
“茂州运过来的种子很多,所以路程上就慢些,如今已经动身了,但过来怎么也得半个月,所以可能种着种着,就到三月二十往后了,所以我们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我的意思是,起先不用把我送来的种子放上去,就徐徐的告诉人,先劝着一些确实贫苦的人来做,之后再看数量,再考虑用其它方式。”
王慎行凝眉静听,然后才道:“侯爷,咳咳,这茂州的良种,不知如何结算银钱?”
唐时锦道:“我起先想着,要不要叫江宁府的商户给,事后再还……但是我又想,我叫商户给了银子,到时候种子不给他们,岂不是过意不去?茂州的地在我名下,茂州也有我的生意,所以这种子在离茂州之前,帐就清了,谁给银子也无所谓了,种完一季再说吧。”
王慎行露出了感动的神色,起身施礼:“侯爷大仁大义!”
唐时锦摆了摆手:“王大人不必如此,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我这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人,我十分自私,又十分贪财,并无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义仁心。”
“我做这事儿,不是图利,也不是图名……我只是觉得,假如说,我只需要做一点点,就可以叫我的国家好很多,那我身为大庆子民,我就捎带手儿做了又如何?我来江南做生意,闲着也是闲着啊对不对?”
王慎行微愕。
看清她说的是心里话之后,又有些啼笑皆非。
他道:“侯爷的心思,我明白了。但是侯爷,你纵是施恩不望报,也得防备小人攻讧,这世上最怕的,就是小人寒了好人心……所以侯爷还不如把所有事情都放在明路上,若侯爷避嫌,不愿从国库调度,那侯爷就从财运上来,不是下官恭维,只侯爷的名头一亮出去,全不必多说,这银子就滚滚而来了。”
唐时锦想了想:“也好。那大人,那你就先拟文书,下头的人一定要管束好,弦儿都给我崩紧了,我头一回办差,搞砸了别怪我不客气。”
王慎行连连应是。
唐时锦续道:“然后我这几日,就逛逛你们江宁府,看看做什么生意,能把这边商会的钱掏出来……”
正说着,就见几个人从月洞门儿进来,当先一个小郎君,约摸十八九岁年纪,样貌斯文俊秀。
唐时锦问:“那是令郎?”
王慎行道:“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幺子,”正说着,又见一个小姑娘进来了,王慎行皱了皱眉,道:“见笑了,这是下官的闺女,下官生了四个儿子,只得了这么一个闺女,有些娇惯了。”
正说着,那边也看到了这儿,王四郎当时就是一惊,赶紧上来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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