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点了点头。
许天禄又道:“但看他十分迫切,想要与你见面,看来上次的事,赵守拙可能有些不快。”
唐时锦嗯了一声。
而王恂实,私下里也与赵首辅道:“我听许天禄的意思,之前唐家四坊的收入,肯定是要交到国库的。之后倒不知要如何。”
赵首辅挑眉道:“倒是聪明,交归国库,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动用总缉事厂的人马。”
他的手,缓缓的叩着桌子:“恂实啊,我怎么觉得,唐时锦这一回……来者不善呢?”
之前在江南,她的做派一直都很“聪明”,随大流,你收礼我也收,从不假清高。
而如今回来,却把公正廉明的清官范儿拿出来了,就以这件事情而论,她就算收回来不交给国库,也仍旧可以动用总缉事厂的人,可是无疑交归国库,动起来更名正言顺。
为了名正言顺,损失这么一大笔财产,这,姿态摆的有点太过了。
王恂实道:“我觉得不至于,一个人的行事风格,哪有这么容易变,只是她年纪小,如今心情郁结,这是在找由头撒气呢……过了这阵子应该就好了。”
赵首辅一想也是:“汪直的案子,要结了吧?”
“快了,”王恂实道:“听说人犯明日斩首。”
赵首辅点了点头。
所以说,聪明人和糊涂人之间,隔着十条河……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听出来的王二爷王三爷,仍旧在期待着唐时锦能提拔他们一把。
一大早,许天禄和汤莲生带着人手去了唐家四坊。
而唐时锦和戚曜灵去了城外。
江必安和雷骁已经到了,一见她来,江必安不由得一皱眉,迎上来问:“你来做甚?”
唐时锦道:“我来看看。”
江必安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唐时锦叹了口气:“我执掌西厂,总不能连杀头也不敢看吧?”她看向绑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再说了,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我怕什么?”
江必安也没再劝,就退了回去。
唐时锦静静的等着。
到了正午时分,监斩官一声行刑,扔下了令牌。
数个刽子手一手摘下了人犯背上的犯由牌,然后双手交握大刀,手起刀落,便是一棵大好头颅落地,脖腔中的血猛的喷出来老高。
足足一百多个人,每一个刽子手,都要杀数十颗人头,脚下泥泞,真正的血流成河,别说唐时锦了,就连雷骁都看恶心了,别开脸去。
空气中的血腥气浓烈欲呕,唐时锦背转了身,忽然道:“你们说,这里头,有没有人是无辜的?”
“没有,”倒是江必安第一个答了:“每一个人,都经了我手,我手上的证据,纸上的供词,和我这双眼,都确认他们不无辜,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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