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仔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被那些狗腿子称呼为秋哥的矮个子发声道:“没有暂住证,每人罚款五十元,现在交钱就可以走人。”
加上蒋凡,治安仔一共在坟地里抓到九人,只有一个年龄不足二十岁,一口河南口音的男孩子从裤兜里掏出二十元钱,毕恭毕敬递到秋哥面前,唯唯诺诺道:“这是昨天找老乡借的生活费,只能这么多,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秋哥一巴掌打开河南男孩的手道:“我们是维护村里的治安,又不是要饭的,说了50就50,一分钱都不能少,如果钱不够,等会到了治安队,让你老乡拿钱来赎人。”
还蹲在地上的蒋凡抬头怒视着秋哥,心里愤愤不平暗骂道:“就你这个鸦片鬼样子,风都能把你吹飞,上沙村里没有男人了,才会安排你这样的人进治安队。
我们就是为了躲避你们这些瘟神,才躲到坟地里来睡觉,又没有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你们到坟地里来维持个屁治安,纯粹就是依附在打工人身上的吸血鬼,如果有朝一日老子有能力,一定去你祖宗十八代。”
山坳坳里长大的孩子,蒋凡言语中经常带有“锤子、妈那个巴子”这类不算文明的四川方言,但也只是口头禅,很少像现在这样直接针对性地骂人。
秋哥没有看见蒋凡怒视他的目光,但是先前给他发烟、点烟的治安仔发现了这个情况。
为了讨好既是本地佬又是治安队副队长的秋哥,壮实治安仔一脚踢到蹲着的蒋凡头上,像恶狗一般吼道:“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领导想做什么?再这样看,老子打瞎你的狗眼。”
蒋凡眼角瞅了他一眼,隐忍着怒火没有说话,也舍不得交这么多钱,委屈地把头低了下来。
没有人交50元罚款,秋哥只得安排治安仔把所有人带回治安队,关进一间足足有三百多平米的大屋子里。
这里曾经是村委所在地,现在村里有钱了,修建了气派的办公楼搬离了这里。
关人的屋子是以前村民开会的地方,年久失修大门都没了,不知是谁想到用一个一米高的铁栏安在大门上,真和农村关牲畜的棚栏没啥两样。
屋里虽然临时搭建了男女厕所,可是关押的人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很少有人打扫卫生,屋子里不但弥漫着臭气熏天的尿骚味,还有死老鼠的腐臭味。
治安队也根本没有把这些外省游子当人看,安排了一个女孩子坐在门口做好登记,然后把这些人像赶牲口一样赶进这个大屋子。
所谓登记,只是为了让被抓的人留下可以联系的亲友送钱赎人,而且还是被抓的人自己书写联系方式,安排的女孩子负责分发纸笔,收集写好的纸条,还兼顾着收款的事情。
治安队会按照纸条上的信息,安排人专门通知,目的就是尽量收到钱。
被抓的人会在治安队里关押一天,如果没有亲友救赎,男性会剃成癞子头,女性稍微好点,但是都会送往樟木头收容所做苦力,换取遣返回乡的路费,这段时间,亲友还可以去樟木头给钱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