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二 昭雪(2 / 2)

于是,此后一段时间,在一片片充满热情的劳动号子声中,从原本空空『荡』『荡』的一片平地,到建立起完整的各种功能『性』用房,哨位……又一座整整齐齐的营地很快便树立起来。甚至比周边的明军营寨还要规整。

在最基础的建设完成之后,琼海军并没有让这些俘虏放松,他们对于人力的运用远不仅仅局限于战俘营包括周边环境的,垃圾清运,甚至还定时分批派人去那些流民的聚居区协助清理垃圾和整修窝棚,或者去登州城里打扫卫生,修缮损坏房屋……总之就是不让战俘们闲下来。虽然可以吃饱肚子,但每天的劳作足以消耗掉他们的大部分体力,使得这帮人每天回到窝棚里唯一能做的就是躺下睡觉,而不会有精力闲暇吵架,更没工夫考虑暴*或逃跑之类“高难度动作”。

除了劳动之外,对这些俘虏的思想改造工作也在同步进行——当他们被派到流民营地和登州城中进行清理和协助时,带队的军士们就开始有意识提醒他们——这一切都是叛『乱』所造成的罪孽。

而在不久以后,正式的诉苦大会也在琼海军组织之下召开,登州城里的老百姓,以及那些因为叛『乱』而失去家园流离失所的难民们被召集起来,激烈控诉叛『乱』者带给他们的巨大痛苦。

组织这种大型群众运动对于琼海军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在气氛,环境,以及效果等方面的把握上,在这个时空中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强。况且这些都是不久前刚刚发生过的罪恶,参加者绝大多数都是亲身经历,在那一批批受害者声情并茂的控诉中,在一片片对『乱』军罪恶的声讨中,就算是最为大胆的亡命之徒也受不了那种精神打击。

这些叛『乱』军大多数人也是穷苦出身,同样来自穷人的控诉往往最能拨动他们内心深处的那根脆弱之弦。很多人当场就声泪俱下,跪倒在地上对自己曾经的行为表示忏悔。在这种群众『性』集会上,情绪感染之强烈绝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只要有一小部分人表现出某种极端情绪,很快便会传染到全部……当诉苦大会开到一半的时候,整个会场上已是哭声震天。

许多叛军的精神堡垒就此彻底崩塌,在强烈的负罪感驱使下,他们开始坦白交待自己曾犯下的罪行,并且互相揭发自己所知道的犯罪者——就在这场大会上,多达数百名的,曾经在叛『乱』中有过重大罪行的潜伏份子被揪了出来。他们理所当然被当众处以极刑——而这也是整场大会的之所在。[]迷失在一六二九422

琼州军事先专程为此搭起了一批绞刑架,但他们很快发现在这种现场狂热的气氛中,绞刑根本不能满足群众的要求,老百姓普遍认为对于那些恶棍不该留他们全尸。后不得不紧急向附近的大明军借来几十名刽子只有让赤膊大汉手持鬼头大刀,一刀下去鲜血飞溅的画面,才能够令那些苦主们感到满意。

当天观看这场诉苦大会的不仅仅是琼海军一家,还包括巡抚朱大典,监军吕直以及其他几路大明军的首脑也都应邀参加了。先前在明军主力抵达登州时,自然要出安民告示抚慰当地父老。而琼海军在安民告示中居然保证将会为登州府百姓,以及附近诸多受到残害的流民昭雪冤仇。

这在朱大典等富于施政经验的人看来实在很不现实——这可不是一桩两桩案子,数万『乱』军所做下的恶事,怎么可能一一查清楚?最多,诛除几个首恶也就罢了。

只没想到琼州军玩出这一手来,居然能让那些叛军自己交待今天的这场诉苦大会,他们这些大明文武的情绪也一直在跟着会场中群众同时波动。从一开始的压抑沉闷,到中场时的哭声一片,再到最后,看到那些罪犯终于得到惩处时的激动与畅快……他们自己完全领略了整个过程,自然也更能体会到其厉害之处。

有那么一瞬间,朱大典甚至感到了彻骨恐惧——他从没见过哪一个组织能把老百姓的情绪控制成这样,大明……乃至于以往历朝历代的明君名臣,恐怕谁都没这份本事。眼前这支短『毛』军却能轻松做到这一点。那么凡是被他们所占领,所统治的地方,谁还会记得大明朝?包括这登州府,以后还是大明的领土吗?

不过他的惊惶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些短『毛』对于大明总算还保持了一份尊重——他们在最后把宣布处死那些罪犯的权力交给了朱大典,由他这位平叛主帅亲口下达死刑判决。而行营军的其他几路明军则负责提供刽子手,也算是为登州百姓报仇雪恨出了一份力。

如果是在平时,或者哪怕其它任何环境下,朱大典肯定不会同意就这么稀里糊涂『插』进去——这场大会有太多不合朝廷规矩的地方了。但眼下他却非常庆幸能够以朝廷名义接下手来,所以干脆直接以天子之名义宣布了死刑判决——他不怕被人弹劾假冒圣旨,监军吕直就在旁边看着呢,他自会把一切上奏到朝中。皇帝会理解他的苦衷,这是此刻唯一可行之道。

由于朱大典的半途介入,诉苦大会最后是在一片“大明万岁”“天子圣明”的颂圣中结束。本地军民对于大明的忠诚不但未受影响,反而提升了不少。

不过那位朱抚台在回去后却久久不能平静,他在营帐中走来走去,反复思量着一个问题:

“民意人心,竟然可以被*弄到这种地步那些短『毛』……他们是怎么想出来这一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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