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崎野蔷薇大概是在抓着伏黑惠检查自己到底有多么狼狈——五条悟手机里大概是留下了一些她不看就想销毁的记录。
伏黑惠面无表情,显然觉得钉崎野蔷薇的绝望不值得一提。
论黑历史,五条悟手机里最多的绝对是他伏黑惠的。只是几张远远拍的照片,说不定连脸都看不清,有什么好崩溃的?
虎杖悠仁远远地冲他们用力招手,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
于是白发男人的声音也带了点笑意:“等我回去和你说。”
——
佐助坐在沙发上等着五条悟。
白发咒术师肩上随便搭了条毛巾,甩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吧嗒吧嗒地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
黑发忍者往旁边蹭了一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五条悟甩到地上的几滴水珠。
“之前你不是说,要找人随时准备压制宿傩吗?”五条悟喝了一大口冰水,故意又往佐助那边坐了一点,“这就算是保护措施了。”
就算现在两面宿傩只有两根手指的力量,它也是无可辩驳的特级咒灵。
咒术界的一大共识就是,只有特级才能对付特级,五条悟倒是特级,只不过他不可能抛开其他事情保护虎杖悠仁。能在学校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专心教书,已经是因为虎杖悠仁身份特殊,五条悟强行留下来的缘故了。
他的人也都各有各的安排,不能全天候跟在虎杖他们身边,而且也起不到保险的作用,反倒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考虑一圈,也只有佐助能让五条悟放心——不论是虎杖三人的安全,还是佐助本人的安全。
而且,佐助不受协会管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自由度比五条悟还要高得多,能做到的事也比咒术师多了不少。
“白蛇还没有成长起来,不一定能压制得住宿傩。”佐助不明显地往后仰了仰,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离五条悟还在滴水的头发更远一点一样。
五条悟手一伸就搭在了佐助背后的沙发靠背上,他随手用毛巾揉了两下头发,眯起了眼睛:“没关系,只是一道保险,如果这次没问题的话,之后应该就用不上了。”
“这次?”
五条悟突然笑了起来,他托着下巴,冲着佐助眨眨眼睛:“和我一起出差嘛,一起旅行可是培养感情的好方法哦~”
佐助冷笑了一声。
他知道五条悟想干什么了。
“我可以待在东京,”他说,“只要让协会以为我和你一起走就行了。黄泉比良坂没你想象的那么成熟。”
五条悟的蓝眼睛若有所思地落在少年的脸上:“你很喜欢虎杖吗?”
如果是之前的话,佐助绝对会把这件事当成束缚的条件。
——五条悟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虎杖是他的学生、宿傩的容器,牵扯到这种重要的事,只要佐助提出这个要求,他无论如何会同意的。
工具再好用,也比不上人。
佐助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不讨厌,”黑发忍者表情古怪地瞥了五条悟一眼,“你是在提醒我吗?”
佐助也知道五条悟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不过,白蛇一道根本算不上保险的保险,看在五条悟是为了学生、虎杖悠仁又比鸣人那个白痴讨喜的份上,他也无所谓让白蛇待在他们身边。
他说不定根本不需要出手,佐助想。
虽然不论是五条悟还是佐助,都心知肚明,协会动手的可能性比不动手的可能性大多了,问题只在于他们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做出行动。
但佐助觉得,他应该找个更合适的机会把最后一个条件用掉,就当是还对方这段时间以来的关心……与帮助,这样才能心无旁骛地在外漂泊。
五条悟觉得有点不妙。
能不用到最后一个条件当然好。万一佐助又后悔了,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一个不断在走着倒计时的条件了。
束缚很快就会消失——不论他想怎么拖延。
五条悟把话题扯了回去:“协会没那么好糊弄,”他说,“至少你要和我一起走出火车站才行。”
黑发忍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只有一次。”佐助说。
只有一次。
——
五条悟短暂地注视着佐助消失的地方,之前青绿的草地表面现在还覆盖着一层积雪碎冰,在枝叶间隙透过的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丝毫没有融化的意思。
但下面压着的东西不会消失,总有一天还是会摆脱这样的严寒。
只是,他们本不需要经历这种事情。
就算理智上知道不论是惠、悠仁或是野蔷薇,早晚有一天都要成为一个大人,被迫面对并且消化这些痛苦,五条悟还是希望他们至少在高专的头两年过得开心一些。
在他的庇护下,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地、慢慢地成长起来。
【……】
五条悟突然舒了口气,收回视线,不让自己去思考可能出现的其他意外——他们的计划,或者说,世上的任何计划或阴谋,总归是不会完全听人指挥的,它就像一头关在笼子里的、野性难驯的野兽,一旦被放出来,就算是再有经验的驯兽师也无法完全掌控它的行动,只要放松警惕就可能反被扑伤。
现在他们已经慢了一些,好在最让他担心的事已经过去了,五条悟转过身,朝那个诅咒师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相信佐助不会出问题,而自己只要把那群烂橘子的问题一个个丢回他们脸上就行了。
五条悟冷笑了一下。
毕竟今天他心情确实不好,动作过激一点也很正常,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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