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前一后,走入了来时经过的那段无光的甬道。
“天元没有告诉你要付出什么代价。”佐助在黑暗中说,觉得这样安静的环境很适合让人思考。
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做,考虑天元的话,还有自在仙台的那晚开始就一直在不断向他逼近的事实。
这个事实在今天又一次变得显而易见起来,像房间里的大象,不声不响,但又充满了存在感,让他不由自主把注意力放了过去。
五条悟不甚在意:“这不重要。”
“万一代价很高呢?”佐助反问。
“我的心理预期也很高,”五条悟准确地握住他的肩膀,晃了晃,给了佐助他想听到的那个答案,“只要你愿意的话。”
佐助看到远处甬道的出口,像一块嵌在半空的窗口,光透着那里招进来,恰好就照在那头安静的大象身上。
他在黑暗中轻轻一叹,脸上带了点无可奈何的笑意。
“我不想被改变,”佐助说,“我的力量最好只是我的力量。”
“……那也不错,”五条悟的声音说,“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佐助想,这头大象是什么,他现在很确定了。
——
五条悟很快去找了七海建人——“既然到时候总要动手,我需要确认一下其他人的意见,看他们愿不愿意当‘五条派’。”白发咒术师说,身子晃来晃去,依旧一副完全不紧张的样子。
七海建人认为五条悟的问法就是道德绑架:“五条先生,成年人的做法应该是礼貌地询问对方对某件事的看法,而非上来就说我需要你的帮助,要求别人一起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反正你也被当成五条派很久了嘛,离经叛道不是自然的吗?”五条悟无辜地说,“从一开始回高专就是了哦。”
七海建人忍耐地按着眉心,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了下来:“请不要提醒我当初的错误决定了,五条先生,我已经后悔很久了,可惜这个事实也改变不了了,对吧?”
五条悟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指:“改变不了了哦,七海海。”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然后是家入硝子,五条悟象征性地通知了医生一句。虽然没什么战斗力,好歹是自己的同期,术式也很有用,他说,医生可是很重要的。
他总共只问了两三个人,问题大多模棱两可,为的也只是让这些人心里大概有点底,具体要怎么做他自己都没想清楚,自然不可能现在就抖出来。
佐助则又一次见到了羂索。
“第二条情报,乙骨忧太会在一周后回国。”他对羂索说。
“我没听说这件事。”羂索说。
胀相抬眼看了这边一眼,兴致缺缺地把头扭了回去,和自己的两个兄弟专心致志地玩飞行棋。
“如果你听说了,我告诉你也没什么意义。”佐助冷淡地说,“五条悟私下联系了乙骨忧太,希望让他回来,他猜到咒术师里的内鬼是谁了。”
“是谁?”羂索不动声色。
“他不会对我说这种事,只是联系乙骨忧太的时候没有避开我。”
羂索看起来似乎不太在意:“你觉得乙骨忧太很强吗?我倒觉得他普普通通,若不是夏油杰去年把力量分散到东京和京都,只会复制他人咒术,不懂如何搭配使用的乙骨忧太绝对赢不了。”
“他已经今非昔比了。”佐助扯了下嘴角,“一年时间足以让人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如乙骨忧太,还有他自己。
“哦?”羂索好奇地挑眉。
“据说他现在能在五条悟手下坚持一个小时。”佐助盯着羂索,发现对方本就细长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一下,“这是五条悟回国之后自己说的。”他补充道。
相比其他任何表述——无论是祓除了多少只特级,还是完成了多少个任务——和五条悟战斗而不落下风显然是一个更直观也更可信的指标。
“我知道了。”羂索沉吟道,看起来终于有了几分重视,“不过离十月底只剩两周时间,我们的计划还是不要再做变动,免得节外生枝。”
“地点确认了吗?”
“暂时还在考虑,不过到时候你跟着五条悟就行。”羂索微微一笑,“不管是哪里都是一样的。”
“毕竟人类到处都是,”真人插了一嘴,他刚从外面回来,“我去那几个地方转了一圈,确实都差不多,人类也很充足,我们抽签决定怎么样?”
“这样多少显得有些太草率了。”羂索微笑道。
佐助看了真人一眼,视线又转回羂索身上:“最好还是提前通知我,我也要做些准备。”
“我会尽量通知你的。”羂索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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