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学生们,一旁靠着树的夜蛾正道、聊天的家入硝子与伊地知洁高,还有过去小半年各种代课、几乎成了半个教职工的七海建人也都莫名其妙地看了过去。
五条悟一言不发站起来,臭着张脸拐进小树林,回来的时候身旁就多了三个人。
“五条先生旁边的是谁啊?”新入学的女孩儿悄悄问钉崎野蔷薇,指着又长高了些的佐助,“挺帅的。”
那三个人是失踪了近半年的宇智波佐助,胀相和坏相。
五条悟脸更臭了。
一群人夹着被“处刑人”这三个字吓到的一年级哗啦啦涌到训练场里,不知道谁通知了东堂葵这件事,后者一个电话打过来,痛哭流涕地要求虎杖一定要撑到他赶到高专,自己必须亲眼见证Brother的蜕变。
虎杖悠仁嗯嗯啊啊,听到旁边五条老师对佐助抱怨:“要是我一直没想起来,你就一直不提醒我了?”
宇智波佐助穿了一身颇具异域风情的宽大衣裤,表情淡定地反唇相讥,“我从来没说过集齐是二十根手指的意思,而且,我是怎么确定自己能解决宿傩的,你没想过吗?”
“天元说你确实能解决,我以为你当时自己在里面问他了呢。”五条悟嘀嘀咕咕,觉得自己这几个月忙到天昏地暗,一时没想起来当初有根手指被佐助拿走也情有可原。
【我考虑一下,】他说出自己的条件后,佐助说,【等你们集齐手指,我会把宿傩彻底封印,顺便给你一个答复。】
“你改主意了吗,虎杖?”佐助没理他,伸手把在一边比划身高的五条悟往旁边拨了点,问刚挂断电话的虎杖悠仁。
五条悟笑眯眯地说佐助只是在吓唬你,虎杖悠仁也爽朗地笑起来:“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宿傩告别了。”
佐助微微一笑。
确实,该告别了。
须佐能乎又一次腾空而起,只不过,这次,环绕在少年周身的查克拉不仅仅是紫色,还多了些火焰一般的橙红色,盔甲的形状也有了变化。
黑色的咒纹在虎杖悠仁身上浮现,诅咒之王刚睁开眼睛,一柄仿佛时刻燃烧着的长剑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十拳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这个世界展露了锋芒。
“鼬,”佐助唤了一声对面的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宇智波鼬依旧穿着传统的族服,他的面容永远停留在二十一岁,和马上就要满十九岁、已经有了青年模样的佐助站在一起,显得愈发相像:“看来你已经决定了,佐助。”
“我是想看着他的,”佐助说,“我想看这样究竟能走到何处。如果五条悟像我当初一样走错了路,我会让他清醒过来。”
离开涉谷以后,他曾看到飞鱼在海面留下银色的流光,看到冰川在月色下玻璃般剔透,像睫毛在虹膜留下倒影,虹膜在阳光下泛着清透的色泽。
他看见旷野上一只鸟用力地振翅,背后是冬日无垠的淡蓝色天空,随即意识到五条悟已经说服了自己——用言语、用双眸、用他的理想,用这个世界。
他是个宇智波,而每个宇智波都会做出这种选择。
宇智波鼬叹了口气,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可惜,时间有限,我没法和五条先生深入交流一下。”
佐助没太懂鼬的意思,但这不妨碍他知道宇智波鼬查克拉在不断消耗:“听我说,鼬。”
他有点不自在,但觉得自己需要把这些话告诉对方,它们一直在他心底埋着,等着被传达给另一个人的时机:“一直以来,我都按照你的期望前进,你要我恨你,要我追上你,要我……杀了你,我都照做了。也许我潜意识知道你有苦衷,但还是一直逃避,按照你划出的路线行动。”
宇智波鼬苦笑了一下。
佐助没让他开口道歉,自己继续说了下去:“一方面,这是因为我太软弱,但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做兄长。虽然我们当时都很幼稚,也做了很多错事,但这一点从来没变过,我很信任、也很依赖你。”
“……我很高兴,佐助。”鼬脸上的表情温柔得不可思议,“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佐助的眼睛澄澈而明亮,他看着鼬:“刚到这里的时候你在我身边,让我很安心,但我想,现在的话,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不会再恐慌了。”
“那很好,你长大了。”鼬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细小的光点从他周身溢出,消散在这片空间里。
“看来时间差不多了,”佐助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宇智波鼬,“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
“再见,哥哥。”
……
五条悟站在佐助身前,扶了一把身体猛然失去支撑,差点摔倒的虎杖悠仁,垂眼看向他。
“那是宇智波鼬的力量吗?”
“是的。”
“他还在吗?”
“他已经走了。”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是吵吵闹闹的众人,近处的虎杖悠仁在仔细感受并未消失的咒力,五条悟头顶是春日无云的晴空,眼睛即使在阴影里也闪闪发亮。
“那么,你的答复呢?”白发蓝眼的咒术师问。
佐助伸出右手:“要和我达成束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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