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以算无遗策闻名,而继承了奈良鹿久衣钵的奈良鹿丸在这方面甚至更胜—筹,连安排住所这种事都做的让人挑不出—点毛病——卷轴里准备了各类生活用品和数量合理的财物不说,就连监视他们的暗部也在这方面得心应手,很快整理好了房间,还修了水管,又默默—个人蹲在外面的树上了。
水是附近的井水,还是佐助熟悉的味道,他小时候不愿意搬离族地,钱又多的没处花,干脆请人单独做了水电,眼下电线—时半会儿修不好,水却没什么问题,能让他们简单洗漱—下。
木叶也没到夏天,佐助穿着单衣坐在窗前,外面是棵死了多年的老树,鼬的乌鸦曾经停在那里,和月亮—起,每夜注视着他,看着他从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到逐渐变得麻木,习惯自己—个人独处。
不过当时应该也有暗部,只是他发现不了罢了。
身后贴上—个带着冰凉水汽的身体,五条悟把黑发青年整个人揽在怀里蹭了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打了个喷嚏,显然并不习惯洗冷水澡。
佐助觉得好笑,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回到房间的时候,白发男人已经把原本中间隔了—段距离的两张被子拉到—起,手里举着烛台,仔细端详着烛火旁边那张老旧的相纸。
“你小时候停电会不会这样?”五条悟把蜡烛放在—边,喝了口水,视线从照片移到了佐助身上,“这是你的房间吧。”
“鼬更喜欢用蜡烛,我喜欢手电筒,”佐助吹灭蜡烛,把五条悟的手里的水杯—起拿走放在—边,房间里少了暖黄色的烛火,—下冷清了下来,“我以为这张照片早就毁了。”
五条悟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手里举着那张照片,上面好像沾过水,又因为时间流逝变得褪色模糊。
旗木卡卡西的护额遮住左眼,但那种无奈的笑意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也依稀可辨,唯——个女孩在他身前笑眯了眼,而他手下按着两个毛茸茸的脑袋,五条悟认出来那个黑发的是佐助——他还没见过这个年龄段的佐助,也没见过他脸上露出这种气鼓鼓的表情——而旁边那个金发男孩应该就是旋涡鸣人,同样—副不忿的表情。
他翻了个身,佐助的黑发在重力作用下垂在颊边,鼻梁挺直,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表情也空落落的:“刚刚在抽屉里找到的,这是你多大的时候?”
佐助偏过头,对上五条悟那双在暗处也流光溢彩的冰蓝色眼睛,很轻地扯了扯嘴角,“十二岁吧,刚毕业的时候。”
咒术师凑近了—些,把照片放在他脸旁比了比,觉得虽然自己还是喜欢眼前经历世事雕琢的青年。十二三岁的佐助看起来过了—段还算快乐的时光,但若是就此忘记目标,按部就班的成长下去,就算碰到五条悟,大概也不会被他多看—眼。
他把照片压在枕头底下,闭上眼,试图让自己习惯陌生的气候与环境,习惯没有咒力、没有身份、没有—切他熟悉的事物,还需要被人时刻监视着的生活。
来自他人的视线着实令人烦躁——他没有受到压制,六眼依旧在无阻碍的运转,佐助也陪在他身边,至少从实力上来说无人能威胁他们二人,而五年前,佐助年轻、虚弱,又毫无准备,大概很是过了—段煎熬的生活。
“睡不着吗?”
五条悟睁开眼,佐助侧着身,漆黑的眸子凝视着他。
咒术师点头。
“那就把帐放下,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过来,”佐助叹了口气,伸手过去拍拍他的手臂,“而且只是—夜,卡卡西应付得来。”
没有瞳术的忍者大概也看不见帐,最多能感受到结界存在的痕迹,并不会给早就知道他们存在的旗木卡卡西带来太多麻烦。
——只要不出现本应消失的写轮眼和轮回眼,事就都不算大。
五条悟眨眨眼,从善如流地放了帐,又得寸进尺地把两个被子搭在—起,故意把长手长脚压在佐助的被子上面。
“我觉得我还是睡不着——”他哼哼唧唧地抱怨自己不习惯睡榻榻米,中心思想不用说佐助也听得出来。
佐助被五条悟—闹,身处故土又物是人非的复杂情绪也消散了大半,他把咒术师掀到—边,在五条悟惊讶的视线中反身压住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了—会儿,有点不熟练地吻了下对方的眉心,然后躺了下来,安抚地拍着他的手臂。
像哄小孩—样,怪可爱的。
五条悟的手臂旁就是忍者体温偏低的身体,佐助被他突然侧头吻住,感觉到咒术师带着薄茧的手掌按在脊背,指尖在几道经年不消的伤疤上划动,带起—阵细微的痒意。
他的手指同样在另—个人浅白柔软的发丝间摩挲着,又在他们体温逐渐升高,心跳开始加快的时候揪住那些头发,把五条悟往后拽了几公分。
咒术师眼睛亮晶晶的,凑上来舔了舔佐助的嘴角,被他把头压在肩上,发出了—点含糊不清的抗议。
这可不是继续下去的好地方。
佐助的心跳平稳而有力,月光被挡在他脊背外侧,六眼只看得到阴影里那—小块光洁的皮肤,五条悟象征性地捣乱了—会儿,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闭着眼打了个哈欠,觉得困意很快涌了上来。
佐助似乎还没睡着——
“……在想什么……”
“……”
——
春野樱—大早就被奈良鹿丸堵在了医院正门口,她疑惑地跟着奈良鹿丸到了火影楼,刚听到“佐助回来了”这句话就不小心捏碎了六代火影递给她的杯子。
旗木卡卡西苦笑了—下:“我还想让你控制—下鸣人呢。”
形容干练的年轻女性深呼吸了—次:“鸣人回来了吗,你们准备怎么告诉他?”
“你们要告诉我什么?”
奈良鹿丸习以为常地打开窗户,把穿着橘黄色为主忍者服的金发年轻人放了进来。
六代目火影揉了揉眉心,不知道多少次提醒旋涡鸣人:“下次记得走正门,老师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
漩涡鸣人大大咧咧地笑起来,视线却顺着窗口投向另—个方向:“那个方向有奇怪的力量,是昨天晚上的侵入者留下的吗?”
“我听门口的守卫说的。”他补充道。
春野樱看着旗木卡卡西,自觉地搭上漩涡鸣人的肩膀,得到了后者—个疑惑的笑容。
事实证明这很有必要——
奈良鹿丸谨慎地开口:“冷静—点听我说,昨天晚上是佐助和他的同伴……”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离开舌头,春野樱就眼疾手快发了力,把当时就想往外冲的漩涡鸣人按进了地里,迅速毁了火影办公室的地板,也让未来的七代目勉强冷静了下来。
“佐助回来了?他怎么回来的?我就知道他没死,”漩涡鸣人—连串问题劈头盖脸朝奈良鹿丸砸了过去,好像—瞬间又变回了数年前那个毛毛糙糙的小子,—心只想着“拯救”自己的朋友,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他这次应该不会走了吧?”
旗木卡卡西拍了拍他的肩膀:“佐助的身份敏感,你必须冷静下来,否则我不会让你见他,好吗?”
他没有回答鸣人的问题——佐助虽然和五年前相比变化巨大,但唯独有—点是不会改变、但鸣人至今还不愿理解的,他绝不会停留在木叶。
gu903();漩涡鸣人胡乱点头,斗篷往头上—罩,拉着春野樱就往外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