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到火影岩顶部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村子里的灯火越来越多,星星点点亮了起来。
火影的日程向来繁琐,今天他午休的时间被鸣人占据——虽然平常也会有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吧,但佐助的事格外令人头疼——下午又和小樱聊了两句,这会儿又来找第七班的最后一个人,各种意义上的。
“卡卡西,”他的学生听到身后草叶的响动,自崖边转过头来,“看来他们都找过你了。”
旗木卡卡西叹了口气,懒散地挥了下手:“你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给老师找麻烦啊,我明天又要加班了,不过佐井,你可以下班了,今天有约会吧。”
新第七班的最后一人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随后消失在空气中。
穿着便装的火影面前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他的肌肉绷紧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来,抬眼就看见了五条悟流光溢彩的双眼,“卡卡西桑!”白发男人笑吟吟地叫他,“我本来还想等佐助睡着之后去偷偷找你呢。”
那双眼睛……
“……那个……您找我有事吗,哈哈。”卡卡西摸了摸鼻子,佐助在五条悟身后挑了下眉,随手砸过来一个又小又硬的东西。
他面前的人竖起两根手指,转身从空中抓下来了什么东西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几下。
“木叶很不错哦,”五条悟几步跨到佐助身边,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甜点很好吃,景色不错,人我也很喜欢。”
卡卡西弯起眼睛:“那真是太好了。”
佐助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不要装模作样。”
卡卡西以为是在说自己,但马上发现五条悟反应更大,后者立刻露出了绝对不会出现在成年人脸上的委屈表情,贴着佐助和他说完全没有压低声音的悄悄话:“这可是我的真心话——难道是因为我要找卡卡西桑?”
“现在我已经把他找来了,”黑发青年说,“你打算问他什么?”
他表情平静地把手探进口袋,在此期间五条悟的手一直松松地围在他的脖子上,丢给卡卡西一个卷轴。
火影打开卷轴,疑问地看了眼两个关系显然十分密切的年轻人,五条悟冲他眨眨眼,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
“我只是想和卡卡西桑了解一下你,”五条悟轻快地说,“不过你要是在场肯定会威胁我们仔细斟酌自己说出口的话,比如说,卡卡西桑,这个卷轴是佐助特意为你——”
佐助一把掐住他的下巴,五条悟被迫消了音,只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气声。
旗木卡卡西睁大眼睛,随即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容:“是这样吗,佐助?”
黑发青年把头往旁边撇了一点:“如果木叶没有什么改变,我是不会给你的。”
“我能打开吗?”卡卡西问。
佐助放松了手指,于是他的声音又一次和五条悟重合在了一起——
“打开嘛~”
“回去再打开。”
火影看着佐助不赞同的目光,还有对方肩头五条捉狭的笑容——“害羞了”——口型是这样的,突然也来了点兴致。
然后他就被一堆厚厚的大部头淹没了。
卡卡西在五条悟毫无歉意的笑声中被佐助拉了起来。
“你是故意的吗?”他愣了一下,伸手抓住面前的手站了起来,怀疑的问佐助。
“你听力有问题吗?”他的学生语气平静地反驳,嘴角却带着一丝微小的笑容,“说了让你回去再打开。”
——
他们三人都没吃饭,于是在好不容易把那些书封印回去之后转移了阵地,边填肚子边聊。
“饶了我吧,佐助。”火影哀叹一声,“上次差点把轮回眼塞给我,这次也完全没有考虑到老师的承受能力啊。”
数百本涵盖历史、政治、社会乃至哲学的各类书籍都被塞进了那个卷轴里,看样子还是五六年前的版本,第一个封印阵里就塞了这么多,不知道要看到猴年马月。
“那个世界的历史很长,”佐助说,顺手塞给五条悟一杯茶,挡住了他伸向清酒瓶的手,“我只搜集了其中的一部分资料,看不看都无所谓。”
卡卡西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看呢——木叶还有很多要改善的地方,佐助你也和鸣人说了吧,前人的经验当然是越多越好。”
但那个世界——佐助去的地方,有几十亿人口,两百多个国家,历史长达千年以上的也不止一个——对他们这种人天然就具有强烈的吸引力,更不要说他是个有自己野心的火影,希望将来之不易的和平延续到前人从未达到的程度。
“我那样说,是因为鸣人完全没有自己要成为掌权者的认识,”佐助说,“木叶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很大程度上是由鸣人决定的,有些事只能由他来做,所以他必须意识到这些问题。”
“这话可不像是你会说的,佐助。”卡卡西笑了起来。
他的学生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同伴,五条悟假装自己没有再一次向酒瓶伸手,自然地加入他们的谈话:“因为佐助遇见了我,而我——”他得意洋洋地说,“是最强的。”
“——咒术师,”佐助补充了一点,“咒术师协会的腌臜程度和木叶不相上下,”卡卡西无奈地苦笑起来,“但是从另一个方面去看这家伙改革也算有趣。”
“悟的实力断层导致很多咒灵只能靠他解决,上层依赖、却也畏惧他的力量,不惜牺牲其他咒术师也要打压他,”他对露出一点感兴趣神色的火影说,“鸣人不会被打压,忍者也很少有实力断层的敌人,他没有污点,不会遇到任何阻碍——除了他自己,卡卡西,起初他想一个人承担我的憎恶,现在他试图一个人承担所有人的希望,这不可能。”
“影就是这样的,鹿丸会帮他,”卡卡西摊开手,“我也会尽力铺好路。”
五条悟笑了起来:“你知道佐助在说什么,卡卡西桑,作为一个外来者,我都知道影并不只是那种东西。”
佐助摇了摇头:“鸣人想做的事都做到了,所以他觉得只要自己出手,就不会让同伴牺牲,但是决策者要让别人牺牲,不讲道理的坚持和强权的打压说服不了他人,利益才可以,但是那家伙完全没意识到这些,你应该很清楚吧。”
卡卡西凝视着他:“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佐助。”
“比起用别人的性命记住这一点,”佐助垂着眼说,“你和他解释清楚,别让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我还能回到木叶说不定更有用。”
“嗨嗨,保证会让鸣人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的。”卡卡西取下面罩,抿了一口酒,又把脸遮住了。
看到佐助有点讶异地表情,他笑眯眯地解释了一句:“越是想看到我长什么样子,我就越不会让你们看到,不觉得很有趣吗?”
佐助收回视线,夹了块鱼生,五条悟倒是很捧场地鼓掌:“简直是和学生促进感情的绝佳方式!”